在场众人也都感觉到赵昺心灰意冷,他还算是皇上吗?国之不国,妻之非妻,他这个皇上又该怎么当下去?
陆秀夫站起身,对陆崖道:“陆崖!你们,你们这么做对得起皇上吗?对得起大宋的江山吗?”
陆崖冷冷地说道:“我已经对得起皇上了,当年是我替换了他去送死,今i是我阻住水寇进攻,可岛上的人偏偏误会我,我本来想既然兰儿做了皇后,那我就应该再也不见了,所以只告诉师兄通知爹爹,可这些人又偏偏把我抓来,想不到正因为如此,我和兰儿重新又在一起,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们,否则,我今i离开兰儿定要后悔一辈子。”
邹天际等人闻听,低下头,的确是他们误会了陆崖。
陆崖看来看怀中的尹兰,继续说道:“我们的事与大宋的大业又有什么关系?爹爹,如果要我不和兰儿在一起,那就杀了我。能和兰儿死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兰儿,你呢?”
尹兰含泪点点头,“我也一样。”
陆秀夫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从腰间抽出宝剑,便要杀陆崖。尹兰却转过身来拦在陆崖身前,“陆叔叔,先别动手。”
陆秀夫冷笑道:“怎么?现在才知道怕了?”
尹兰脸上罩着一层严霜,显得格外威仪,轻启朱唇幽幽地说道:“你的宝剑能杀我吗?”
陆秀夫一惊,道:“此时是非常时期。皇上要怪罪的话,老臣也是没办法。”
尹兰道:“以下犯上,教子无方。这也是诛九族的大罪吧。”陆秀夫一愣,自己尚且有罪如何能指责别人?
尹兰又对江钲、江虎说道:“意图夺权谋反,为一己之仇陷害忠良。”江钲哼了一声,但事实如此,他也无话可说。
最后尹兰搀起张世杰,“女儿不孝,连累了义父。但义父对陆崖毁约在先。欺骗于他,才导致今i之果,义父也有对不起女儿的地方。”
张世杰叹了口气:“可惜你不是男子。我叫你嫁给皇上也是希望你能帮他一把。皇上他实在……”他本想说皇上实在是无能,可身为臣子,怎么好褒贬万岁?
尹兰转身又对赵昺说道:“皇上口口生生说要复兴大宋,向忽必烈讨回这万里江山。难道皇上自己去讨要吗?现在大家都是有罪之人。总不能把太傅、丞相、江叔叔一起都杀了吧?忠臣都死了,谁来保你坐这个位子?那样就对大宋江山有利了吗?”
赵昺闻听抬起头道:“那依梓童之见该怎么处置?”话说完看了看陆崖。
陆崖上前道:“梓童的称呼已经不适合了,兰儿决心和我走的。”
赵昺苦笑一声,“那你们就走吧,所有人都退下,今i之事寡人不想再管,想不到遇到这样的事,寡人这当天子的还不如兰儿那样冷静。这么多人都有罪,这么多人也都有功。寡人处置哪个都不行,连这点权力都没有,我这个皇上不做也罢。”
众人齐齐跪倒,陆秀夫劝道:“皇上你不可心灰意冷,若要处置,便先从臣开始,我陆秀夫绝无怨言。”
江钲却道:“陆丞相,此言差矣,大宋不能不保,你我都是忠臣,皇上这么说只不过因为张世杰专权,不肯叫皇上处理政务。若说要罚,就叫张世杰还政于皇上,否则今i难免叫他血溅忠义岛!”
陆秀夫道:“太傅劳苦功高,众人皆知……”
“丞相,别说了。”张世杰闻听江钲之言,知道他今i就是为自己而来,若不放权,定死无疑,若是死了,什么权力、什么名誉、什么复兴大宋,都只是浮云了,倒不如成全了江钲,也好免去在场所有人的一场大难,想到这,起身道:“陆丞相,算了。在场众人皆有罪,没什么可开脱的。”陆秀夫叹息一声,宝剑落地。
张世杰转身对赵昺道:“皇上,你是老臣从小看着长大的,可以说我在皇上的身上倾注了半生的心血,以前我总以为你还没有长大,故此什么事都不叫你参与,我知道皇上心里恼我。但世杰之心,苍天可见,一心只想恢复大宋的江山,皇上大恩,老臣唯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兰儿做下错事,老臣无颜留在忠义岛,这就告老还乡吧。”说罢跪倒叩头,痛哭流涕。
陆秀夫拉住张世杰的手,道:“太傅,你不能走啊。”
一众人也跪倒在地,“太傅,不能走啊。”赵昺却一言不发。
张世杰见状,叹息一声,“不管怎么说,皇上您已大婚,是时候还政于你了。chu秋楚庄王,夜宴诸将相。清风吹烛灭,**姬遭曳裳,盔缨在香手,君心不思量。大度能如此,霸业方得长。皇上自幼聪慧,老臣所说皇上明白吗?”
赵昺听张世杰讲述楚庄王撅缨会的故事,不禁想起小时候老师谆谆教诲之情,点点头道:“寡人明白。”
张世杰转身又对江钲道:“江将军,过去之事是我不对,如今我已经决定不理朝政,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希望你今后与陆丞相一起好好辅佐皇上成就大业,也希望你我再重聚之时已经是赵氏的天下,到时你我把酒言欢,泯却前仇。”
江钲目的虽然达到,但不知为什么心中却并不如何高兴,他自知张世杰专权,却也知道他实无二心,宋末三杰的称号,张世杰担当得起,也不得不佩服此人。“太傅……”
张世杰点点头,示意他不用多说什么了。接着又来到陆崖和尹兰面前,“崖儿、兰儿,皇上已经决定效仿楚庄王,不再追究,你们如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