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崖哪知道她心中所想,几步跳到她跟前,高兴地说道:“放心,只要我活着一天,便保你不死。”
说完又将尹兰抱了起来,尹兰白了他一眼,道:“怎么又抱了?”
陆崖道:“难道你要走过去?”他高兴的有些忘乎所以,对着尹兰的薄薄的嘴唇又是一吻。
尹兰一想地上无论如何站不得人,便只好由他抱着,道:“快走吧,就知道亲。”
陆崖依照原先的方法,跳进了铁门里。
二人走进铁门,里面漆黑一片,好在地上全是石头,只是前面一段路有些热,往下走,却是越走越冷,尹兰道:“已经没火了,还不放人下来。”
陆崖不情愿地将尹兰放下来,口中道:“抱不够呢。”
尹兰脚刚一落地,便“哎呦”一声,陆崖一看立时明白,原来刚才在铁屋之内,尹兰的鞋底已经被烫掉了,这石板久在地下,甚是冰冷。
陆崖扶着尹兰坐在石阶之上,双手捧着尹兰的小脚,问道:“很冷吗?”
尹兰点点头,哪知陆崖却在她脚背上又是一吻,尹兰一颤,嗔道:“别淘气了,在马上就亲,铁屋里也亲,到这来还亲。”说完便觉后悔,心想我是怎么了?怎么可以这么放荡?
陆崖道:“原来马上你知道了啊。那时你还睡得正香呢。”
尹兰笑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们离得那么近……”说到后面声音细若蚊蚋,几不可闻。
陆崖冲着她一阵坏笑,尹兰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一阵难过,他现在这么开心,可如果知道我们终究难在一起,又当如何?真担心他越陷越深,无法自拔,转念又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怕越陷越深呢?
陆崖见她看着自己发愣,手中捏着她的小脚,柔声道:“怎么了?这样按好些吗?我小时候给我爹就这样按过脚。”
尹兰道:“好多了,我脚不累,只是地上有点凉。”
陆崖闻听解下身上的包袱,从里面拿出昨夜盗取的女装,拿出里面的绣鞋,亲手为尹兰穿上,道:“虽然大了些,可总算不用再抱你了。”
尹兰收拾心神,道:“我们还得继续找路出去呢。”说话的时候神情有些落寞。
陆崖看在眼里,也未在意,他不知道尹兰心中想的是什么,只道是她还在担心出不去这个牢笼。可在陆崖的心中,这两日两夜,尽管历尽了惊险、挫折,可却是十年来,他经历过最开心的时光。为什么这么开心?也许山上的生活太过平淡,也许苏杭美景太过美丽,也许经历的奇遇太过凶险,也许是自此身边有了兰儿的陪伴,这许多的原因他不想去追究,他此时看着尹兰的脸,只想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不是只要这么短的时间就够了。
而尹兰想知道的是,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能持续多久。
二人小憩片刻,继续向地下走去,长长的路似乎不到尽头。越向下走,地面越是湿滑,尹兰的鞋子太大了,几次险些滑倒,陆崖以手相搀,尹兰轻轻向后移了一下手臂,却被陆崖握住了手,她轻轻扭动一下,未能挣脱,便任由陆崖这样握着,刚刚死里逃生,陆崖再无顾忌,拉着尹兰的手,用脚试探着慢慢向下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见前面又有一道门,这次不是铁门,而是一道石门,陆崖用手推了推,石门纹丝不动。
尹兰道:“既然上面的门有机关,这里应该也有,好好找找。”
陆崖道:“这庄主也太古怪,自宅内还设置这许多机关干什么?”
尹兰道:“你不知道,这地方早在前朝就有了,以前这里是片埋死人的荒地,虽然毗邻苏州,方圆几十里并无人烟。蒙古军打下江南以后,也就是差不多十年之前,才建了轩辕庄,那时的庄主却不姓杨。”
陆崖奇道:“那这位杨庄主又如何得了这么大的产业。”
尹兰道:“具体我也不清楚,那时元朝的皇帝,也就是他们称作‘大汗’的忽必烈想叫江南百姓休养生息,从各地招募了许多富户来此,因此杨庄主才得以买下了这荒废的宅院。后来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再加上和元朝一些官员有来往,因此在苏杭一带,轩辕庄的名气很大呢。”
陆崖点点头,想不到轩辕庄是建在宋亡之后,而这地穴却应该建在前朝。再加上之前尹兰所提到的张世杰在这里做大管家,这庄子恐怕和南宋遗臣有莫大关联。有些事情仍想不明白,张世杰既然是这里的大管家,为何这几日才来轩辕庄呢?中间有十年的时间南宋的遗臣又去了哪里?自己的父亲是否尚在人间,江钲、邓剡、赵?m这些人在这十年间都在哪里,都做了什么?而如今杨庄主轻易便又将这里废弃,又有什么隐情?看来自己在山中日子久了,和自己的师父辛不平一样对世上的事早已经麻木了。
突然尹兰说道:“是这里了。”
只见她用手在一块砖上按下,可石门仍无动静。
陆崖拿着烛光凑近观看,只见一块普通的石砖上有一个湿湿的手印,这手印肯定不是尹兰的,因为他已经知道尹兰是不出汗的,而且手印很大,想是按机关之人是个多汗之人,而地下潮湿,这手印便保存下来。陆崖用自己的手向上面比了比,那手印比他的手掌还要大上几环,可见这人甚是高大。
陆崖也用手按了按石砖,仍然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