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喇嘛赶到,举棍向和尚打来,和尚侧身让过,身子一转,举那元兵胳膊招架,这一棍力道十足,竟将胳膊打断,和尚哈哈大笑,将断臂撤下,向远处跑去。
喇嘛紧追不舍,边追边对飞鹰喊道:“飞赢,你快去随我一起去追,别让这妖魔逃走了。”喇嘛追了许久居然气也不喘,众人都无不佩服。
飞鹰见伯颜已然逃远,自己在这里多留无益,便随着喇嘛去了,众人知道那喇嘛厉害也都不去追赶。
杨钦虎见这几个冤家已走,埋怨起陆崖来:“你刚才为何不杀伯颜?你可知道纵虎归山,终成大患。”
陆崖无言以对,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便道:“这是我的错,若张伯伯怪罪下来,你只把一切推到给我身上就好了。”
杨钦虎心想,自然要推给你,叹口气,假装为难地说道:“其他几路人马肯定都已大捷,唯独我们这一路失利,回去后还不知道太傅怎么说呢。”
陆崖道:“你只需要照实情说便好了,我来承担。”
此时天色大亮,义军不敢在苏州久留,唯恐元兵大队人马围剿,因此便按原来计划回归忠义岛,陈一华自然也跟着回去,高静辉、邹天际则率领投降的官兵另做安排。
回到忠义岛之上,众人先去正殿恭迎肖玉天归来,肖玉天正襟危坐,其余众人一旁相陪.肖玉天虽然被抓去了几日,但也未受什么折磨,如今初出囹圄,反而显得精神不错,远远看去,颇有点九五之尊的架势。
张世杰心情大好,问了各路人马战况,缴获多少军资,各路人马均收获不小,唯独杨钦虎的北路一军,损伤了不少弟兄,而且走脱了伯颜。
只听张世杰道:“伯颜逃走了也不打紧,我们这次主要目的是救人。如今万岁脱险,真是可喜可贺。”
他这么一说,陆崖已经知道肖玉天便是赵?m无疑了,张世杰把这个秘密当着自己的面说出来,自然是把他当成是自家人了,否则平时的称呼应该是“少主”或者“公子”之类的。
杨钦虎起身跪倒,说道:“太傅,陆兄弟本来功劳最大,可惜……”
张世杰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本来陆兄弟已经将伯颜捉住,不知道为何又将其放走,不但如此,他还阻拦前去追赶的弟兄,伤了几个人呢,我看他与伯颜的女儿似乎认识,也许念故人之情?”
陆崖一旁听得真切,杨钦虎果然把一切责任推给了自己,表面上又像是替自己找理由,可提向南又是什么意思呢?这个人说话两面三刀,好不狡猾。
张世杰哦了一声,面有不悦,说道:“有这回事。是真的吗?”
陆崖也不隐瞒,说道:“张伯伯,是真的。”
张世杰把脸板起问道:“那你这么做是何缘由?”
陆崖道:“张伯伯,那伯颜的女儿我确实是认识,在崖山海战之后曾救过我一命,是她求我不要伤害伯颜,我念及她曾与我有恩,故此才放了他们。”
张世杰点点头:“陆贤侄,你很讲义气,这很好,不过……”张世杰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今日我代你父亲说些道理给你听。”
陆崖道:“您是长辈,崖儿愿意受教。”
张世杰又点了点头,道:“崖儿我问你,你父亲的恩情,比起你和那伯颜之女的恩情如何?”
陆崖犹豫一下,说道:“我……我尚年幼,分别不清。”心想陆秀夫虽然生我,却又想杀我,而且亲手杀了娘,向南虽然是蒙古人,却救了我,这两个人究竟谁的恩情更大,自己确实分不清楚。
张世杰摇摇头,道:“养育之恩自然要大过朋友之义,可这些恩情、义气,在民族大义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自古忠义难两全,当年陆丞相牺牲自己全家,自然就是你和你娘了,当然也包括陆丞相本人,为的就是保住幼主,期望有朝一日恢复咱们大宋的江山。没有国,何来有家,因此你父才舍身取义,而他取的义是民族的大义,而你放走伯颜,虽然也是为了义气,可那是朋友之间的小义,舍小义而成就大义,如此我辈生于天地之间,才能问心无愧,你可明白了吗?”他的一席话,在场之人均觉有理,心中都想张世杰不愧是当代豪杰,言语之中有一种不可侵犯的力量,使众人都心悦诚服。
陆崖道:“那是否为了大义,自己的亲人、朋友都可不顾?”他知道张世杰所说有一定道理,可心中仍记恨陆秀夫,不肯就此认错。
张世杰叹道:“不得已之时,也只好舍弃了。”
陆崖沉吟半晌,才慢慢说道:“可舍弃亲人、朋友、恩人我……我觉得好难过。”
张世杰点点头:“谁都会难过,等你回去之后慢慢去想吧,希望你有一天能领悟我所说的话。”
陆崖道:“就算真的领悟,到时候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做得到。”
张世杰叹了口气道:“希望你下次对敌之时别再心慈手软,妇人之仁最后会害了大家的。”
陆崖无言,心想,若是要我舍弃师父;要我舍弃师兄;又或者叫我舍弃尹兰,这些都是我至亲挚爱之人,自己真的能做得到吗?其实何止是他,在场的众人大部分都是这么想的,陆秀夫舍身取义,人人敬重,但若真的轮到自己头上,有几个人做得到?
张世杰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