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清,我与你,已是不同世界的两人。”她听见自己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她转身离开,没有给他一个机会再挣扎。
她觉得这样,他该不会来了吧。可是她想错了,次日,他还是来了,还是指名自己,她也还是去了,因为她忍不住,忍不住就想看看那个自己爱得那么深的男子,却因为他选择了当一个巫覡,被她爹退婚的男子。
家道中落后,爹娘相继死去,她便流落在此,转眼便是一载。没想到,他还会找到自己,还特意找来此地。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他说道,“以后记得,吃饭的时候,多吃点,精神好了,才能跟我一起出去,要是逃跑的力气都没有,到时候还要我背着你跑。”
她竟然忍不住噗嗤一笑,笑完之后发现子清看着自己,小女儿的娇羞竟然立刻呈现,两片红云浮上两颊,她打趣,“怕到时就是我吃得太胖了,反而跑得更加慢,你还是得背着我跑,到时候岂不是更加事倍功半。”
“哈哈……”
那么久以来,她第一次笑得那么开心。她觉得,子清是爱着她的,看她的眼神是那么专注,仿佛要把她吸入他那幽深漆黑的双眼中。她忽然想赌博一次,在这个曾经爱过却分别了一年的男子身上,赌一次。
她要跟他走,走得远远的。
“斗花魁大赛之后,我会举办一个贵宾之宴,到时候我会让你通过,然后那晚上你就能陪我一个晚上,若是计划成功,我们再认真商量之后的事,这里人多口杂。”她从容地靠在子清的身上,享受着那个温暖的怀抱。
她听见头上一道低低而温柔的嗯,安逸地闭上眼睛。
现在,自从那天之后,他就没有再出现过了,她知道是什么原因,因为那天送他离开后,她轻轻交代:“这段时间你就不要来得太频繁,不然妈妈会怀疑我们的关系,容易暴露。”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薄暮的夕阳余晖淡淡地普洒在红砖绿瓦或者那眼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给眼前这一片繁盛的庸都城晚景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行走着,身前身后是一张张或苍迈、或风雅、或清新、或世故的行人脸庞,车马粼粼,人流如织,不远处隐隐传来商贩颇具穿透力的吆喝声,偶尔还有一声马嘶长鸣。
离女自感犹如置身于一幅色彩斑斓的丰富画卷之中,禁不住停下脚步,眼望着血红的残阳,复杂的眼神意欲要穿透回自己那个一千多年后的时空。
走出来的离女一直跟在萧临然身后,不,应该说是萧临然跟在离女身后,旁人都为这对奇怪的组合感到纳闷。一个书童,倒是能得到公子这般恩宠。莫非,真是断袖?看那书童长得白白嫩嫩的,是要比很多女子都解馋的模样。啧啧。
“小姐,你看那位公子长得可真俊。”街边另一头,传来一记清脆稚嫩的女音。
阮小姐循着丫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但见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子,负手跟在一位地位下等的书童后面,偶尔笑颜顿开,艳惊四方,偶尔恼上眉梢,无奈摇头。那男子,身形却是有些熟悉。
再看那书童,哪里像正常人家的书童,长得是比女子还娇嫩,那张脸,端的是天上杰作。阮小姐总觉得在哪见过,对应起前些日子遭到的倒霉事,大悟,难怪总觉得熟悉。
她于是附在翠莺耳边交代了几句,自己先进了旁边一家茶馆。
萧临然看着离女什么都好奇的神情调侃,“我看你对什么都十分新鲜,该不会是第一次进城吧。”
离女毫不掩藏,“嗯,没错啊,我的确是第一次来这。”
以前无论是在无虞山,还是在天界,或是现代,都没有这般有趣的小饰品。
“那我将这些玩意都买回去,天天供你欣赏把玩如何?”
“这就算了,又不是我家。要是让夫人发现你买了那么多这女儿家东西,还不把你臭骂一顿。到时又要找一番说辞。”
她刚放下手中的一把桃木梳,迎面撞来一个冒冒失失的丫鬟,一把撞在了离女身上,那软软的触感,丫鬟一惊,果真如小姐所言,是个姑娘身。
她又慌张低头,看到那公子腰间佩带的玉上,刻着萧字。
“你是哪家丫鬟,走路那么冒失,撞到我家书童也不懂赔礼道歉吗?”萧临然猝然开口,语气苛责,像是这丫鬟犯了多大错误一般。
离女这才纳闷了,这些繁文缛节她本就不喜欢,又何苦为难一个丫鬟,何况撞到的还是自己,又不是他那贵公子之躯。
那丫鬟一个哆嗦,回头看去,自家小姐已经不在,只好敛手垂头,“对不起,公子,奴婢不是有意的。”
萧临然瞥了她一眼,“搞错对象了,你对不起的是我家书童。”
丫鬟忸怩了好久,看着眼前的书童,就是不愿跟离女道歉。
离女就无所谓朝萧临然使眼色,“算了。”
“堂堂一位公子,就只是会欺负一个弱小丫鬟吗?”
人群外,走来一个人。吸气声,唏嘘声如云浪般一波涌来,就连离女都忍不住哎呀一声尖叫,萧临然看着这个自己都已经很美却还那么没骨气惊呆的离女,摇头。
其实离女惊的不是这貌可杀人的容颜,鬼君她也见得不少了,而是见到了自己千里迢迢寻来的鬼君此刻近在眼前,喜悦之情流露于表。
想不到鬼君还会英雄救美,早知道刚才就应该让萧临然欺负她,然后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