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时笑笑,看是非下了一手,便随手将那棋子丢到了棋盘上,道:“怎么下都是输。”
是非没说话,只是将棋盘上的棋子归拢,而后道:“洛掌门曾说东海罪渊一事与正气宗有关,并且以此拦住了是非,便是一早便已经决定是正气宗了吧?”
唐时心中一动,看向洛远苍,似笑非笑起来,道:“似乎被戳穿了。”
“是非大师果真是个明白人。”洛远苍眯了眯眼,道,“虽说正气宗与天海山是同气连枝,现在又因为唐婉联姻的事情,两家关系很好。可是正气宗出异宝,谁能没什么想法?所以现在的正气宗是众矢之的,洛某人不过想落井下石而已。”
落井下石也能说得这样坦荡,这洛远苍也是个极品。
洛远苍道:“小自在天事,是非大师到时候便能够清楚了。今夜密探正气宗,我与唐时师弟一道吧。”
“那敢情好。”唐时没拒绝。
这里的棋已经下完,话也已经说完,外面又有人来报说外面出事,洛远苍只能下去处理。
唐时看向是非:“东海罪渊到底是什么?”
是非不说话。
这话唐时已经问过许多次,可是似乎没什么结果,是非也一直不说。
唐时只说道:“你们这样神神秘秘,只会让我更加好奇。”
是非只道:“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
于是唐时觉得无趣,总想着要在什么地方将这整个大陆的历史翻出来看一看,可是小荒四山应当是没有什么资料的,只能作罢。他回了自己的屋里,调息打坐了一阵,让自己达到一种最佳状态,保持着身心的清明,便起身来,看着江降临的夜色,知道是时候出发了。
其实他肯接受洛远苍的帮助,并不是喜欢蹚这浑水,一是因为跟正气宗有仇,二是因为洛远苍此人曾经施恩与他,三才是那些奇奇怪怪的理由——比如说青铁。
青铁哪里都能有,唐时不过是随便说说,这样便不觉得自己是在说那些什么知恩图报之类的了。
说到底,无非是看洛远苍有些顺眼而已。
他出门了,经过是非那屋子前的走廊的时候,又想起后山里的事情来,终于还是停下了脚步。
他感觉出屋里的是非还在入定之中,他只将那一枚残简掐在指间,而后一用力,这一枚玉简便已经直接从窗纸之中穿过去,化作一道疾飞的闪电,向着正在打坐的是非面门打去。
这东西不过是一枚玉简,却活生生被唐时当做暗器死了。
那残简速度极快,眼看着便要到是非的面前,却有是非抬手,下意识地直接两指伸出,将这东西一捏,便已经将之夹在自己两指之间。
他闭着的双眼,此刻才睁开,看向窗外那影子。
感觉唐时现在是双手环抱着,一副有些幸灾乐祸的悠闲模样。
是非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唐时笑了一声:“我不大喜欢欠别人人情,走了。”
那一条影子,便从这窗上缓缓地移开了。
是非将手收回来,落下了,便看到这一枚残简,隐约觉得眼熟,这才想起来,是唐时那一日在拍卖会上买下来的。如今却给了自己……
是非忽然苦笑了一声,他现在已然入魔,天谴不天谴似乎也没什么关系了。
大约唐时当时没有想到,他那一剂猛药,其实达成的效果不是“破而后立”的“立”,现在不过还只是在“破”的阶段。
到底……
终究还是将那一枚残简收拢了,他没有看,而是继续自己的修行。
唐时这边走出去,轻松极了,洛远苍正在山门前等他,二人是用灵识交流的。
现在唐时的灵识能够覆盖这周围的一片山,一接触到洛远苍,他便道:“山门前。”
唐时追踪而去,便见到洛远苍背手站在那里。
“直接去吗?”唐时问了一句。
洛远苍道:“你还有事?”
唐时想了想,道:“我的命牌还在天海山,总是要取回来的,不过倒不急于一时。”
他现在已经是洗墨阁的弟子,命牌自然是应该取回来的,今日的重点还是正气宗,所以他并没有执意说要去天海山。还是要找一个恰当的时机,或许也不用他去天海山,就能将东西取回来了。
洛远苍又道:“你要取回命牌,是因为有了新的归属地吗?”
“当初我离开东山之后,不知道这边是怎么传的?”离开这里太久,唐时也不知道当初是个什么情况,他只知道自己似乎是被算作了叛徒,还由正气宗和天海山联合通缉。
他杀了正气宗的几名内门弟子,之后还说他杀了天海山老祖的重孙女雪环,总之他在这东山可以说是声名狼藉,大约已经成为了杀人狂魔吧?
洛远苍笑了两声:“十恶不赦的杀人狂,忘恩负义,辜负师门教养之恩,背叛师门,投靠了邪魔外道,在两门的联合通缉之下仓皇外逃,厉害得很。”
唐时也跟着笑出了声来,“我记得当初你跟正气宗的那些人就不对付,可是有原因的?”
“那群人……”洛远苍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眼底露出几分回忆的色彩来,而后却道,“不过是一直不屑这些名门正派的作为罢了,在我看来,修士不过就是厉害的凡人而已,人性本质是相同的。道家要成仙,要断绝一切的欲念,佛家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