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平说要与司徒敬说说话,但却只是捏着司徒敬的外衫仰头站着,望着并无月色的天空出神。
司徒敬负手静静的站在一边,一阵冷风吹来,吹起了延平散落在两颊的发丝。
“公主,夜深了,还是早点回去歇着吧。”
“司徒敬,你说父皇现在会在天上看着我吗?”延平仰着头,轻轻的问道。
“我想会吧。”司徒敬双手抱在胸前也学着延平的样子仰起头,“不是说死了的人都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么。”
延平回头看了司徒敬一眼,复又抬头望着并无一颗星星的天空,道:“父皇现在一定很开心吧,终于可以和母后团聚了。”
“嗯,所以公主也无需为皇上伤心了,昨日已去,逝者已矣,公主要向前看才是。”司徒敬不怎么会安慰人,想起以前林喻倒是念过这么一句,便依样画葫芦了。
“司徒敬你说,是不是所有人都会离开我?”延平轻叹一声,“以前母后是,现在父皇也是。”
听出延平言语里的隐忍,司徒敬没有说话,她犹豫了一会儿,伸手轻轻揽住了延平的肩,把延平揽入怀里,轻声说道:“想哭便哭出来吧,憋在心里总是对身体不好的。”
延平闭着眼睛把脸埋在司徒敬脖颈处,泪水悄无声息的涌了出来,这几日她在所有大人和宫人们面前都压抑着自己不让自己哭出来,不让自己的情绪暴露在众人面前,此时在司徒敬怀里她把这几日的压抑委屈害怕全都宣泄了出来,直哭的司徒敬心都跟着疼了起来。
“司徒敬,你会不会也会离开我?”良久延平兀的问出这样一句话。
司徒敬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她道:“只要你需要,我便一直不会离开你。”
“司徒敬,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延平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问司徒敬道。
“这世间的事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司徒敬笑,“很多事情是没有答案的。”
“司徒敬你真傻。”延平从司徒敬怀里抬起头来,直视着司徒敬的眼睛,“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什么都比不过一个心甘情愿罢了。”司徒敬在心里说道。
看着延平因为流泪而显得有些红肿的双眼,他紧了紧裹在延平身上的外衫,道:“早点进去休息吧,明天过后还有好多事等着我们去做呢。”
自从上次和司徒敬谈话之后,玉明贤一直都处在一种矛盾之中,一方面他也知道三皇子不是一个好的皇位继承人,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害怕拥护延平会打破了千百年来的规矩。眼看明天沐凯下葬后便要选出皇位继承人了,但是到底选谁,一时间他也是举棋不定。
“爹。”林喻刚从虎头营回来,看见玉明贤一个人坐在大厅的椅子上手里握着茶杯出神,于是便出声唤道。
“哦,喻儿你回来啦。”被林喻这一喊,玉明贤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见到林喻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于是便问道,“这几日你都早出晚归,户部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吗?”
“还好,只是明日是皇上大葬之期,所以需要做一些准备。”林喻撒了个谎,她觉得没必要告诉玉明贤自己这几日其实都是在往虎头营跑。
“哎。”玉明贤叹了口气。
见玉明贤好像很累的样子,林喻道:“爹,夜深了,还是早点歇着吧。”
“嗯。”玉明贤点点头,对林喻摆摆手站起身来,刚准备走似又想起什么,唤住也准备离去的林喻,“喻儿你觉得和江山社稷比起来,祖宗规矩是不是便可以变通变通?”
林喻看着玉明贤愣了一下,随即便开口说道:“规矩是人定的,自是可以变通。规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玉明贤点点头,挥手示意林喻没事了,其实经过这几天的思考,他心中的天平早已经偏向了一边,只不过差一点点砝码才能使它完全倾斜。林喻这几句话无疑便是着最后一点砝码,使他心中的天平不再摇摆不定。
林喻回到房里玉蓝鸢还没睡,正对着灯缝着什么。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林喻看着灯下认真的玉蓝鸢笑着问道。
“等你,顺便给墨墨缝几件过年穿的新衣服。”玉蓝鸢放下手里的东西,给林喻倒了杯热水,“今天怎么也回来这么晚?”
林喻坐到玉蓝鸢身边,看着桌上快要完工的小衣服,忍不住酸道:“墨墨过年都有新衣服穿,那我呢?”
玉蓝鸢见林喻一副小孩模样,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道:“自是也给你准备了,明日我和娘去绸缎庄选几匹好点的缎子,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明日还是别出去了,明日是皇上的大葬之期,还是待在家里的好。”林喻握住玉蓝鸢的手,站起身道,“别缝了,还是早点休息吧,晚上光线暗,别把眼伤了。”
“是了是了,林大人。”玉蓝鸢任由林喻拉着她往里间走,嘴角满是笑意。
“哎。”洗漱完躺在床上林喻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玉蓝鸢握住林喻放在身侧的手轻声问道,这几日林喻都是早出晚归,虽然她在玉蓝鸢面前都是笑容满面,但是玉蓝鸢还是看出了她笑脸背后的愁容。
“蓝鸢你说以后是谁当皇帝呢?”林喻轻轻摩擦着玉蓝鸢的手指,喃喃问道。
“我不知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谁当皇帝和我都没什么关系。”她极少出门,但也无意间听下人们提起过这件事,但她生性淡泊,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