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哈,他似乎从来都是以这个为耻呢!”齐俊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在渔村时,他就觉得,这个少年总是藏着很深的心事,心里的阴霾很重,没想到继承人皇之位,居然搞得凡间成了这般境况。
欧阳泽缓缓转向齐俊,目光如炬,充满了敌意,双手紧握成拳,仿佛想要一拳将他的天灵盖打碎。
蓝萱走近了些,望着欧阳泽的目光中充满了悲凉,儿时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本以为他们之间儿时的情谊,是她心里无法磨灭的温暖,可如今她看到眼前那张美的凌驾于性别之上的脸,却觉得十分陌生。
欧阳泽握紧的双拳缓缓放下,目光也渐渐柔和,他想要走到这些日子以来的相思。
“王,请您回殿内。”
他刚刚迈出的脚步,生生停了下来,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自己的前面,他蓦然笑了,笑得十分诡异。
“长义,他们擅闯本王寝宫,替本王杀了他们!”欧阳泽唇畔始终上扬着,指着蓝萱,“这个姑娘留下。”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寝宫。
来人自然是长义,四大巫妖的长义,他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仿佛将他周身的一切都冰冻了。
长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三个少年男女,总觉得这个少女在哪里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但也只是迟疑了片刻,便暗暗蓄积灵力,准备与他们一战。
见他打算动手,洛染澈与齐俊对视一眼,十分默契地站在了蓝萱的身前。
“长义大人,你忘记了?我们曾经见过。”蓝萱却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她向前走了一步,冲长义浅浅一笑,“我曾经还被你抓到了天牢,若不是你心怀慈悲放了我,只怕我们现在也见不到了。前些日子,在枫清阁我们也见过。”
长义仔细打量着她,沉默了许久,才接受了眼前的这个少女,就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可是这长相似乎相差也太大了,也难怪,他一时想不起来。
他瞧见蓝萱四周隐隐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居然已是上神了啊,当初他就觉得这个少女绝不是一般人,没想到居然如此厉害。
“见过上神!”长义拱手一揖,对着蓝萱行礼。
“长义大人怎么如此客气?”蓝萱微微抬手,用灵力将长义扶起,笑得就如一个平常的邻家女孩,在凡间的两次相遇,她对这个长义倒是十分有好感,“怎么就剩你一个人了?”
“别提了。”长义苦笑着摇头,“我们兄弟四人一直肩负着保护人皇以及他的后代,不被魔族迫害的任务,世代都不曾背叛,可自从如今的人皇变成,变成如今的样子,其余三兄弟都觉得再在这里待下去没什么意思,便都回了苗疆,只留下我一人。”
“哼!”洛染澈冷哼,方才他瞧见欧阳泽居然敢当着他的面,想要对蓝萱做亲密的动作,若不是长义突然出现,他只怕早已将自己的剑刺入欧阳泽的心,“以他今日的所作所为,只怕比魔族有过之而无不及。”
长义无奈地摇头,有些事,并不是他一个巫妖可以掌控的,近些日子,欧阳泽的性子越发乖张起来,无论是鲛人还是人族,他都不曾善待,哪里还有一个人皇该有的模样?
“长义大人,难道你没有想过离开吗?”望了一眼寝宫内明灭不定的灯光,蓝萱的目光渐渐变得空洞,仿佛看到了很远的地方,“如今的他变成了这样,或许只有一个法子可以解决。”
长义霍然抬头,望向了眼前的少女,他本以为蓝萱与欧阳泽有情,才会跑来皇宫,岂料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的目光多了几丝警惕。
“长义大人放心,我不会做出对人族不利的事情,至于欧阳泽,今日我一定要带走,请你让开。”蓝萱的话语虽然很客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量。
“丫头,本座今日若是死在这里,人皇便随你处置!”长义的语气也异常的坚定。
“为何如此偏执?”蓝萱不解地问,“难道你不觉得你现在所做的,是错的吗?我相信,当初你们接到的任务,不光是保护人皇,更重要的是保护人族,可是如今,人族已经变成了这般的炼狱,你的三个兄弟都已经看不惯离开了,难道你还要愚忠吗?”
长义没想到蓝萱会说这样一番言词,心里有什么东西仿佛在一瞬间碎裂。
看见他的神情有所松动,蓝萱暗暗给洛染澈一个眼神,洛染澈微微颔首,蓦然消失在了原地。
“长义大人是吗?”齐俊缓缓走到长义身前,他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在对方眼前,“你可认得这个是什么?”
长义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时,目光变得异样,那不是他们巫妖长老笸箩随身所带的物品吗?
齐俊手里的,正是当初笸箩交到他手里的那个绿色的笛子,笸箩告诉他,只要蓝萱有难,就让他吹响那个笛子。他对气息非常敏感,感觉到长义与笸箩的气息极其相似,他就赌了一把,此刻看长义的神情,他赌对了。
“这个不是我们长老笸箩的绿笛,怎么会在你一个花妖的手上?”长义狭长的双目锁定齐俊,只要他一句话说得不对,就立刻扭断他的脖子。
“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要保护的人,是她……”齐俊指了指蓝萱,“你们的长老已经认定,她才是能够带领人族抵抗外敌的‘预言之女’,所以,那个欧阳泽早该死了。”
“什么?”长义震惊地重新打量了一番过,神的旨意是:会有一个“预言之女”带领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