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和肉之间的交集,有猩红的味道,空气中蔓延着一种香气,腥红的别样的香味,那是只属于凌梦华的,她的血虽然极致猩红,但是却伴随着一抹人间少有的香气,纵使是那样的清淡,但是血流的多了,便分散在空气中,和那些飘扬的离子结合在一起,飘在人的鼻孔面前。
那样长的路,她竟走了大半,每走一步,身上就要多出一道血口子,即便是被鞭子抽着,也没有她这般严重,全身残破不堪,前几日被打的板子伤还未恢复,如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什么样的铁身子能够承受的了,只可惜,凌梦华从来都不知道爱惜自己。
天色早已难识,空气阴湿的很。
这一个时辰,他的眼睛从未眨巴一下,他也是害怕着的,害怕只要自己轻轻地稍微闭一下眼睛,她就会倒下去。
“凌梦华,你连自己都不爱,这天下活该没有人爱你。”她是这样讽刺着自己的。
“即便是受了这样的痛苦,如果身后有一个关心着你爱着你的人存在着,是不是对于你来说也是幸福的,可是现在你大概是恨着我的。”他目光低垂,细长的睫毛垂下来,那本是不该长在男儿身上的物质,他明明是一个男人,却长着一张女人都嫉妒的脸和比女人更容易牵绊的心。
阎宇楠此时是吃惊地,天下没有哪个女子能像她这般,虽然也有听说过凌梦华的风月往事,可是对于这样一个坚韧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过真人版的残虐。
天下没有哪个女人能着自己吃惊到这般,“皇上,再继续下去的话恐怕性命堪忧。”
“不,让她继续走下去……吧!”
这句话云淡风轻,却那么轻易地飘到她的耳朵里,她仰头大笑,随即继续向前走着。终究还是没有回头,血肉模糊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站在苍茫茫的天地之间,第一次感到渺茫,阎宇楠呆愣的看着他道:“她倒下去了。”
他的语气有些低落,很失落的样子,可是阎宇卿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再度提起精神。
“她会站起来的,以她的个性不走完是不会死掉的,你放心好了。”
果然,不出一刻。她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继续往前走着。在场的侍卫都个个心惊胆战,极为诧异,实在是不想再伤害她,后面的刀伤也都是极轻的。仅仅入肉三分,她此时全身晕眩,已全然忘记疼痛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自己唯一倒下去之前要做的事情就是走完这条路,血溅横穿,她昏倒了几次,却还是挣扎着继续走着,惊骇了所有的人。
“最后一刀,就只剩最后一道了。”她轻轻移动着自己的脚。慢慢地向前移动身子,终于,终于可以离开了。
血路,将竹林染得煞红。
她全身是血,像是刺猬一样。全身没有一处完整的地方,都是刀伤,她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疼,什么是痛了。
阎宇卿就这样站在自己的面前,她看向他,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恐怕现在她真的严重缺血了,可是他却没打算做什么,她抬起无精打采的眼帘看向他,那张脸,曾经迷惑了自己很久,竟也让自己为他颠覆世间黑白。
她竟然活着命走过了那条路,他是不是该觉得这是个奇迹。
他惊讶的看着那张曾经迷倒众生,倾国倾城的脸,如今竟不知被哪个混蛋在上面生生划了一刀,恐怕是以后要留疤的,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因为这身子以后真的毁于一旦,再也不属于一个少女所有,倒像是一个蜈蚣的身子,是他亲手毁了她,但是他不惜以此作为代价。
“这样也好,至少这天下哪个男人都是不肯多看你一眼的。”他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他脚步刚移,她便躺在一片血泊之中,紧紧地闭上了双眼。
阎宇楠急忙上前,拍打着她的脸“喂,你醒醒,醒醒啊。”
他的手轻轻推开她的衣领,触目惊心的刀伤,连脖子上都有,他轻轻地将她抱在怀中,小心翼翼的,仿佛害怕弄疼她,她现在全身已无知觉,如何还会疼。
她的身皮肉和衣服粘在了一起,根本弄不下,几日来高烧不退,实在是让太医们棘手,就在这个时候,阎宇卿突然来了,就站在王府大殿的外面。阎宇楠匆忙出去迎接。
“听闻王爷皇后救了回来。”他的语气没有任何感情。
阎宇楠:“皇上,即便是依你的意思,可是你知不知道现在她已经是个半死的人了,活不活的过来还另当别论。”
阎宇卿的脸骤然大变,有忧伤,有无奈,他轻轻地说:“你知不知道你救了她却也害了她。”
阎宇楠并不理解此话何意,就在这时太后突然出现。
阎宇楠突然醒悟过来,可也为时已晚。
她扶着身旁的老嬷嬷,一副高贵的模样,走上前来:“皇儿,母后已经听说皇后的事情了,这宫里的规矩几百年并未有人打破,既然皇后得要以身试法,那哀家不得不给她点颜色瞧瞧。”
阎宇卿:“母后说的极是,只是现在她还昏迷不醒。”
太后:“她现在已经不是皇后了,贵为一国之母她做出这等败坏我皇家风范的事情,你还不把她送去甄庆观,让她去做苦役,去静静心,让那些老尼姑们教教她怎么才能不动春心,安安分分的待着。”
阎宇卿:“母后,儿臣已经答应她若是她每走一步,都被砍伤一刀,走完一条路之后若是没死,儿臣便放她离开。”
太后微怒:“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