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扬鞭骑着马从宫门飞快驶出,看守宫门的侍卫们哪里见过皎凤王朝从来性子淡的大皇女殿下如此焦急的模样。
“不知发生了何事,大皇女会着急成这样?”
只听其中一个侍卫小声的嘀咕道:“不会是去会情郎了吧。”众人纷纷看向发声的人,愣是让那名侍卫惊得一身冷汗。再仔细瞧着,众人分明一副“你真相了”的表情。
祁澜的行为在众侍卫里惊起不小的波澜。他们嘀咕的热切,完全没有注意到自祁澜骑马离宫后,一名长相普通的小侍卫快步往大内跑去。
祁澜骑马停在了同归酒楼,她看了看面前古朴却分外雅致的酒楼,翻身下马。越是临近,祁澜的脸上越是平静。只要她自己知道,她现在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
守在门口的一名小童小跑过来,对她恭敬弯了弯身说道:“客官,奴才为您牵马,还请里面请。”祁澜放开缰绳,小童立即接了过去,“您还请慢坐,本楼会为您的马匹准备最好的草料。”
这是祁澜第一次走进这里,她向来并不重口腹之欲,近几个月更是专心政务,也分不出多余的心思去四处赏玩品鉴。
她走进去,楼内的店小二便上前询问道“客官,您在本楼可以订座?若无,请让奴才为您引荐。”店小二嘴里虽自称“奴才”,语气里却未有伏低做小、讨好之嫌。这不禁让见多了阿谀奉承之流的祁澜对此间主人顿生好奇。究竟是怎样的人有这般手腕,连一个店小二都能训导得如此守礼不逾矩。
她一从怀中拿出梅花帖,店小二的神情立即就变了。眼里多了丝谨慎,话里多了丝恭敬,“原来是贵客临门,还望楼上请。我家主人已恭候多时。”
一听店小二说楼上请,楼内的气氛陡然变了。正在用餐的人们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待看清店小二往楼上引的女人,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草民见过大皇女殿下。”
“微臣见过大皇女殿下。”
祁澜神定气闲的一挥手,“平身吧,本殿下既是微服出巡,大家不必多礼。”完全没有被认出的苦恼。
“谢殿下。”
众人纷纷起身。店小二看了看众人,朗声道:“我家主人说过微竹楼以下,无论是何身份楼内皆一视同仁。凡同归楼内一概不牵涉朝堂江湖纷争,这位乃是我家主人的贵客,还请诸位客官勿将楼内景况伸张出去。”店小二清冷的声音随着内力扩散到整座楼,丝毫不隐藏她是个练家子的事实。
祁澜眼中神色猛的一沉,果然是颇具争议的酒楼,也怪不得久在深宫的她也听过这间酒楼的大名。
同归酒楼发展至今日盛况,并非全因酒楼美酒好菜,还因同归酒楼背后的势力。挑事者从来有去无回,泄露楼内情报者一向尸骨无存。久而久之,这里不仅酒种菜品令人神往,更是议事的好去处。凤都人乐得在此消费,远在万里之外的人们更是慕名而来。
“客官这边请。”店小二引她走上四楼,祁澜走上楼梯时就远远看见此层楼梯口的牌匾,“寒梅楼”三个字乃用小篆书写,优美中微带点冷清,却令她隐隐感到熟悉。
第一二层楼统称“微竹楼”,第三层楼被称作“苍松楼”,而第四层楼则是这“寒梅楼”。最顶层为阁不为楼,写作“孟兰阁”,由此可以看出是最特别的一层楼。
将祁澜引到此处,店小二,恭敬的退到一边,“我家主人就在这扇门后。”说完便下去了。祁澜定定的站在门前,也不知是何感想。她沉默了许久,最终推门而入。但祁澜看到背对着她站在窗前的身影时,平静的眼底掀起了滔天巨浪。
“华……儿,好久不见……”
听到祁澜的声音,以那种方式分别的人并未觉得尴尬,只是慢慢转身。当她彻底正面面对祁澜时,祁澜情绪尽数收起,眼眸中一丝波动也无。
“的确好久不见……”
如烟如袅的白霭包裹住她的全身,使得祁澜看不真切。待她走近时,白霭尽数退去,待祁澜看清她时,就像第一次认识这个在自己生命中占据重要地位的人。依旧肤盛白雪,只是这抹白不再是令人怜惜的苍白,而是极其健康耀目的盈白。眉眼间青涩不再,妖娆又妩媚。左眼下一颗胭脂痣火红如血,有些莫名的诡谲。她更像三途河畔的引灵之花,充满未知和魔性的美。
“坐吧。”江梦一摆衣角,首先落座。她轻拍了两声,一群女子鱼贯而入,人人手里都端着一种菜品。
不一会紫檀圆桌上摆满了珍馐。
待她们将酒菜摆好,一挥手吩咐道:“退下吧,这里不需要人伺候。”
“是,主子。”
江梦举筷往祁澜碗里放了颗竹笋,“这是我亲自去挖的,尝尝看,很是鲜脆。”
祁澜面无表情的扫视了她一眼,总算吃了江梦夹给自己的竹笋。她只尝了这颗竹笋便放下了玉箸,“若无其他事,我便回宫了。还有奏折要批阅……”
梅花帖里提及“若想得知真明王下落,戌时前来同归楼一聚”。纵使那日苍华想尽办法逃离了自己为她打造的牢笼,她虽强迫自己狠心,却仍是担心苍华的安危。得到这句话,她便赶忙跑来了。没想到,这是引她前来的套。更没想到,苍华会对她如此冷淡,连喊她的名都不愿。既然过去心不可得,她也不必留于此。
“澜,你这几月还好吗?”在她即将推门而去的时候,身后传来江梦的低语。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