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客栈老板回忆,确有一人,在他们入住之后的第二天,住进了他们的隔壁,这人身形不高。又瘦又白,像是个女扮男装,逃家出来的姑娘,但要说具体特征,又没法说的真切,反正。就像是那种,走在街上,一抓一大把,细看,又感觉不那么完全一样的一般。
“陛下是不是受人所害,本相已无从查起。本相只知,那一日。我妹雪儿彻夜等待,换来的却是旁人的戏耍玩闹。”
纳兰述油盐不进,对尚扶苏的解释辩驳,也全然当是耳旁清风,过而不入,“如今,她幸遇知己。愿与之成百年之好,本相也是觉得。那人识礼温良,做事稳重,待人诚恳,是个值得她托付终身之人,还望陛下不要强人所难,再起风波!”
“丞相的意思是,雪儿之前选择,皆是由她心意,并未遭任何人胁迫,或者刁难的,是么?”
纳兰述的回答,让尚扶苏微微一愣,继而,便攥紧了拳头,心有不甘的,又问了一句,其实,他自己也是看的出来的,只是,还抱着侥幸,希望能从纳兰述的口中,听到不同的答案,再给自己,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
“雪儿已经在着下人准备嫁妆了,本相并未觉得,她是在强作欢颜。”
纳兰述勾唇一笑,并不打算,再给尚扶苏留什么念想,“陛下一国之君,该是以江山社稷为重,此般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半点儿都不怕,留骂名于史册么?”
“美名骂名,皆是身后之事,扶苏听闻不见,但,若不得雪儿为妻,扶苏定抱憾终身。”
深深的吸了口气,尚扶苏又冲着纳兰府的门里,不舍的看了一眼,沉默许久,突然伸手,从自己腰间的口袋里,取了一方印玺出来,塞给了纳兰述手中,“帮我转交雪儿,告诉她,尚扶苏的正妻之位,永远为她而留!”
“述会代你转告。”
尚扶苏的态度,让纳兰述微微动容,心下里,也是对他的印象又变得好了一些,也不再用身份来称呼,而是改为了平等关系的简称,“缘分天定,非由人主,述劝你,还是莫要执着的好。”
……
另一边,司马殇回了皇宫里面,先是去寻了司马青,跟他禀告,纳兰雪已经答应,嫁与他为妃。
这突如其来的“诡异”消息,让司马青微微一滞,继而,拧了眉头,上上下下,打量了三遍司马殇,这自己已近五年,都没有召见过的儿子。
中等身量,偏瘦,白皙,随着年龄增长,眉眼,已是愈发的跟自己相像,穿着朴素,不带佩饰,只是……总喜欢低着头瞧自己脚尖,少了些皇子的霸气……这跟五年前自己所见的他,已是全不相同!
“你在棋艺上,赢了雪儿丫头?”
许久,司马青才缓缓开口,吐了这么一句问询出来,当然,只是随便问问而已,并不是就真是要听司马殇告诉答案,以纳兰雪二十几年,接受各国高手请战,都不曾输过一局的事迹……会输给司马殇?呵,他司马青可是宁可相信,死了好几年的纳兰段,能从坟里活了爬出来,都不会信,他能赢得了的!
“是郡主谦让,自己认输的,儿臣也不知晓,是因为什么。”
司马殇一如刚进来时的胆怯样子,双手紧紧的揪住上衣的下摆,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应答,只是,在司马青的这一番问询之后,连肩膀,都有些“紧张”的颤抖了起来,“儿臣知道,自己,自己一无是处,本该是,该是配不上郡主的,但,但是,儿臣,儿臣真真是,是心仪郡主的,求,求父皇成全!”
话毕,司马殇更是“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司马青的面前,伏身拜在了他的面前。
瞧着司马殇这不争气的儿子,司马青不怒反喜,司马玉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他自不可能允许,让他迎娶纳兰雪这么一个难以把握的女子来做正妃,不但不能做正妃,连侧妃,也是不行,不然,恐怕是待她生下子嗣,有了私心。莫国,就该换一家天下了!
而嫁给司马殇,可就不一样了!
第一,他不会让司马殇继承皇位,乐妃所在的家族里面,又都是文臣,没有兵权,没有武将,不可能。也不敢有异心谋反。
第二,虽然,这些年,司马玉已几不与司马殇厮混在一起胡闹玩耍了,但,之前时候的许多年。他们两人的关系,还是极好,极亲近的,司马殇迎娶了纳兰雪做正妃,纳兰雪便就成了司马玉的弟媳,兄弟妻。不可戏,人家两个你情我愿。司马玉,也就该死了心,乖乖的认命了……就算,退一万步,他能不顾一切的杀弟夺妻,被他害死了夫君的纳兰雪也会对他心生怨恨,以她的聪敏。又怎么可能,给他半分机会可趁?
第三。经过自己这几年的弃之不理,如今,司马殇无权无势不说,连性子,都变得怯弱了,将他与纳兰雪配成一对,将来,就算纳兰雪是有了异心,他也是个扶上墙的烂泥,这无论是对将来承位的司马玉,还是对莫国,都是个极大极大的好事!
“你们两人既是心有灵犀,我这当父皇的,欣喜还来不及,又哪里会,去做那坏你们姻缘的恶人!”
司马青满意一笑,自座椅上站起了身来,走至司马殇面前,俯身,亲手把他给扶了起来,“殇儿,父皇寻常里国事繁忙,你又是个不会招摇讨喜的,难免,就会被忽略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