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吗?”夏小宝背着手,开始踱起步自来。
红脸和尚赶忙摇了摇头,其他两个和尚也跟着摇了摇头。
她仔细想着红脸和尚的话,听上去并没太多疑点,最明显的一处也就是那响声了,那到底是这屋子里的什么东西弄出的动静呢?想着就环顾了下四周,打算逐个家具细细的检查一遍。
很显然,床头旁边的那个三层木质柜子是最可疑的,因为亮了灯之后无念坐在床上,屋子里只有圆桌和这柜子离床最近,更何况这铜质烛台现在就放在柜子上面。若是瓷器落地,外头的和尚定能分辨得出声音来,但如果是这铜烛台呢?她默默举起那烛台来,估计是使用的时间长了,台身很旧,看不出异样。但她还是发现了线索,这烛台面上滴落的蜡烛油明显剥落了好些个,露出沁了水般的不规则圆印来。
夏小宝立刻放下烛台,双膝跪地,伏着身子一寸一寸地“扫起地来”,献王张了张口,硬是没发出声音。
果不其然,她先是看到柜子底露出一小块与周遭覆满灰尘的地面完全不同的干净地面来,这是柜子的常年摆放,挡去了灰尘造成的,现在柜子被移动了,自然就形成了这样的痕迹。然后就在不远处发现了那些丢失的干蜡烛油滴,现在完全可以肯定落地的就是这烛台了!有人撞到了这柜子,然后弄掉了烛台……据证词所说,这人只可能是无念自己,但……
就在此时,她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一团灰色的东西上,这是什么?她伸出手指按了按,那团灰色粉末便粘在了手指上,靠近一看,似曾相识!再凑到鼻前闻一闻,哈!真是草灰。
夏小宝老家在乡下,虽然装了现代化的煤气灶、油烟机,但还保留着传统的烧火灶,她妈说这烧火灶什么都好,就是要常倒草灰比较麻烦,所以她对草灰是相当的熟悉,就算样子可能跟别的什么灰区别不大,但这味道百分百跑不掉。
她掏出那绣着金色向日葵的雪白的手绢来,犹豫了一下,还是用来盛了灰,想着:这可不是普通的灰,这是证据,宝笙要是知道自己绣的手绢立了这么大的功一定会很开心的,嘿嘿!
她一咕噜爬起来,理了理衣裳,吸了口气,开始慢慢走向了无念。那三个和尚一开始是垂着头,见她这般举动,忍不住目光随着她的脚步移动起来,在心里默默感慨着:这……郡主……胆子可真够大的!
献王终于忍不住了,出言阻拦:“令越……”他的语气是不安的。
“爹,你放心,我只是看看他的鞋。”夏小宝边解释边弯腰拿起床边的鞋来,径直翻到鞋底,鞋底也沾着草灰,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没什么好惊讶的。
她就隔着这双鞋伸着头去看无念,这胖子没显出多少死相来,脸部还很“生动活泼”,而且不见半点伤痕或是血迹,他的手也分外的干净。夏小宝想着自己也不是法医,无法判断死因,便往后退去,谁知一个不小心,右腿的大腿根部狠狠磕在了那床头柜的尖角处,痛得她眼泪差点直接飙了出来。
“令越!”献王心里一紧,赶忙上前扶住她,吩咐红脸和尚:“快,快去喊人。哎呀,你说你,爹拦你也拦不住……”
夏小宝疼得直咧嘴,还不忘呜咽着说:“爹,一会儿官府的人来了,别……别忘了让尸检的人查查无念身上的伤……任何伤痕都别放过。”
“你啊,先别管这么多了,赶紧回去看看有没有伤着筋骨!”
居士寮内
宝笙褪下她的裤子问:“紫了一大片呢,还疼吗?”
“不疼了,你替我抹点药去去淤就行。”夏小宝趴着一动不动,心思还是离不开这案子:“靠,就这么碰了下就弄成这样!不过话说回来,那柜子可真够沉的,我这可是用的寸劲,寸劲可大着呢,都没能动它分毫,你说要是谁把它撞移动了,那得肿多大一块啊!”
宝笙只当她是单纯的说柜子,便小心翼翼地上着药酒,附和道:“是是是,咱们郡主啊都没撞动,别人也不敢呐!”
“什么呀,你不懂……要是无念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那可能就是别人撞了那个柜子。快擦,擦完我还有事呢!”
“什么事?”宝笙瞪着眼睛瞅她。
“去现场啊,等官府的人来。”
“小姐,您难道不知道献王已经吩咐人在门外把手了?”
“啊?”夏小宝差点从床上蹦了起来,幸好宝笙压着:“为什么?怎么回事?”
宝笙挑了挑眉,指了指她的腿。
夏小宝只得仰天长啸一声,像只泄了气的气球,满心无奈地把脸埋到了枕头里。
然而,那只是一瞬间的事,现在的她已然高昂着脑袋,一脸兴奋,笑嘻嘻地盯着宝笙:“宝笙妹妹?”
宝笙手一颤,差点把药扔掉,结结巴巴地防御:“干嘛!”
“好妹妹,好妹妹,你就帮我一次嘛!矮油!”
看着她那邪恶的撒娇嘴脸,宝笙脸都绿了,鸡皮疙瘩瞬间在全身炸了开来。
“不行!这次坚决不行!”
“矮油!人家又不出去嘛,你只要去把那捕头给我叫来,这总可以了吧!”夏小宝提出了个新建议,为了防止宝笙讨价还价,她赶忙眨起眼睛来。
“我去,我这就去!”
宝笙像旋风一样出了屋子,恨不得刮起了一阵尘土来。
她赶到现场的时候,官府的人也到了,她只报说郡主要见捕头,明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