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无难显然无所顾忌了,此时只有他与夏小宝两人,他涨红了双眼,无比愤怒地捶了自己一拳:“那晚见过你之后,我竟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圣女,我确实也这么做了。在这过程中,我无法抑制地去想你,想你白嫩的脖颈、呼吸的甘甜、你蹙眉的模样……然后我再次被愉悦冲昏了理智,我把身上的人看成了你,我向圣女投入了情感!这是我时隔多年后的第一次失败!再往后,我再也没能回到最初……都是因为你!!”
夏小宝的心咯噔一下,面对无难的指责,节节后退。心想:这和尚不会一不做二不休,圆了自己的愿望吧!他娘的,倒了八辈子的霉了,跟和尚在一起还要担心被劫色!
看着他怪异的眼神,夏小宝决定还是再说点什么,别在沉默间一个控制不住被饿虎当食物给扑了。
“等等,你等等!我告诉你……这压根儿就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跟你讲啊……为什么你一开始试了那么久,到现在却还是失败了呢?那是因为……因为这所谓的双修其实就是男欢女爱,有什么秘法不秘法的。这个……这个从身理上讲,床事是可以舒缓紧张的情绪、释放压力什么的,要是男女双方如鱼得水,就连保持青春、延年益寿都可以啊!这本来就是一种治疗方法,你说……你说你要忽视*的愉悦感,这才是违背了天理呢。懂不懂?你仔细想想,当初到底为了什么去双修?而后一试再试的动机又是什么?我才不信是为了什么使命,一定是*的驱使!不信你仔细想想……别逃避。”
“我不是!”无难一声大吼,随后便没了声音。
见他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夏小宝估摸着他正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赶忙加重火力:“还有,你笃信的佛陀难道命令你去杀人了?以结束他人的生命换取自己的享受?杀了无念、无嗔、囚禁无苦、毒死方丈,然后坐享成功的喜悦是吗?”
“不是!我不是!我根本就没有想杀人,都是他们逼的!无念……无念他贪得无厌,他是最初几个加入密宗一派的弟子,时间一长,有了威信,就想将我取而代之。我多次出言警告,他都不放在心上,趁我不在,占了惠净,还纵容弟子带回圣女以外的少女上山淫乐,完全蔑视我的教义,杀他是迫不得已!而无嗔的死,只怪他身子太弱,我只是让他们尝试了几次密宗的修炼法,他就一命呜呼了。至于方丈,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有下过毒!按照你的推理,如果不是我,那就一定是无善!”
呃……原来如此。为什么杀人凶手永远都有为自己减轻罪孽的理由呢?!
“那你赶紧放了我,我保证,该还你的清白一定还给你。”
无难不屑地一笑,反问:“事已至此,还有可能吗?”
他一步步逼近,只稍稍用力,便把夏小宝紧压于墙上,禁锢在双臂间。吓得夏小宝花容失色,连声警告:“你别乱来啊!你千万别乱来啊!”
说话间,无难的脸已经埋了下来,他轻轻闻向她的脖子,湿热的呼吸让夏小宝内心一荡,下一秒便尖叫起来:“无难,我告诉你!你若是今天真碰了我,有损的是你而不是我!你……你将失去一切信仰,辜负所有人的期望……你将失去你自己!啊!住手啊!”
无难一惊,连退几步,像惊慌失措的孩童一般不可置信的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事。
“阿弥陀佛,我在干什么?我在干什么!”
夏小宝此时早已双腿无力,紧贴着墙,软软蹲了下去,双臂死死箍住脚踝。劫后余生般地囔囔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我知道你有苦衷……一个孩子知道什么是使命?这是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
就这样,地牢陷入了死寂。
地牢以外,世界一片惶恐。
好在凤涟心思缜密,在陪同无苦上山前便托人快马加鞭赶往衙门传信,让张济速速带人包围普昭寺。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来晚一步,贤仪郡主早已不知了去向。在镇压了反叛的和尚后,凤涟火速带领一队捕快前往无难最可能的藏身之地——竹贤庵。
庵里的圣女们还不知道外头发生了这等惊天动地的变化,依旧“云淡风轻”地过着避世的日子,只等她们心中至高无上的“神”的到来,但这回等来的却是凤涟和他的捕快们。一时间,竹贤庵内的女人们哭天抢地、抱头鼠窜。捕快们把假尼姑全部集中到了院子里,只留两弟兄看守,剩下的几人随凤涟把这竹贤庵翻了个底朝天。
就在推开一间杂物房时,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少女呜呜地叫了起来。
“凤捕头,这儿有人。”推门的捕快喊。
凤涟以为是夏小宝,心中一阵欢喜,奔过来一看,并不是,心倏地一下再次掉入了万丈深渊。他掩饰着自己的失望,吩咐道:“赶紧解绑带走。”
搜查完毕,夏小宝不在竹贤庵?!他仍不死心,心中窜出一股无名的怒火,完全没了平时的镇定与从容,一把抓过惠净的衣领,厉声质问:“说!无难来过没有?”
见他动粗,假尼姑们吓得缩成一团,惠净语无伦次地摆着手:“没……没有……真没有……”
无难会去哪里呢?和尚劫持着郡主,自然不可能下山去招摇过市,无难还不至于傻到那个地步。要是在这山中乱转,那可就麻烦了,这伏羿山说大不大,可说小也不小啊,何况丛林密布,沟壑纵横,这可如何是好?!
思忖间,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