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了我这么久,也不交代一下么?”邱绎叫住她。
“交待?”碧落的眼睛骨碌碌一转,笑嘻嘻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许你走不许我走了么?”
邱绎笑叹了口气,指着军火监的大门道:“这里是朝廷的军火重地,闲人不得靠近。你没叫巡逻的人叉出去,已经是十分运气了。”
碧落听他这么说,又看了一眼远处巡逻的人,心中有些后怕,可是又不甘示弱,故作微嗔道:“我爹爹是这里的郡守,若碰到招呼一声便好了,有什么打紧?”
“算了,我办完事了。”邱绎不愿和她争论,只笑道,“我初来昭南,不如你带我到城里逛一逛?”
“逛到是没问题,可是……”碧落立刻转嗔为笑,“你身上可带足了银子?”
邱绎也笑道:“你若带我去逛,无论要做什么,今日都是我做东好了。”他屈起了食指,举到了碧落面前,可想了想,又缓缓地放了下去。
反倒是碧落一抬掌,说了声“一言为定”,同邱绎对击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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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书培在昭南虽是一方郡守,可他一贯为官清廉,对女儿再宠爱,也从没多少银子给碧落零花。碧落平日里也只是和好友游山玩水,极少去城内各种*,今日见来了一个冤大头垫背,便一心想要去见识一下。她拉着邱绎,在昭南城内的大街上闲逛,看见装点得不错的铺子,也不管是什么地方都要进去。邱绎跟着她,进了包子铺,当铺,酒馆,丝绸铺,茶叶铺……大大小小各种店铺。眼前又有一家字画铺,碧落仰首便进去。她在铺子里左瞧右瞧,指着一幅字对邱绎说:“你说这副字好不好?”
邱绎笑道:“你觉得好便是好。”碧落一听,负着手站在字前面,说:“我看不来,我只认得第一排写着“白日从山书”,不晓得是什么意思?。”
邱绎一怔,认真地又看了看上面的字,问道:“你说它写了什么?”
碧落一怔,道:“白日从山书,难道不是么?”
旁边一个在看字画的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邱绎憋红了脸摇了摇头。字画店老板从那边过来道:“这是王季凌的登鹳雀楼,是本城的名家吴智的作品,姑娘若中意,我可以算便宜些给你。”
碧落转身望着邱绎,邱绎站在一旁正想要解释。旁边那人却已经忍禁不住,一边捧着肚子一边强忍着笑:“这位姑娘,这诗是一个叫王季凌的人写的,第一行写的是“白日依山尽”,而不是什么“白日从山书”……”
“哦……”碧落掩住嘴,抬起头来却嫣然一笑,“我自幼读书少,学的字不多,因此认错了,诸位莫笑莫怪。”她坦坦荡荡,毫不萦怀,加之姿容俏丽,声音娇嫩,反倒有冰壶秋月之姿。旁边那人大感尴尬,朝碧落远远地拱了拱手致意。
邱绎微笑地看着她:“我记得你以前在?轮荩?隹诔烧拢?蹲直任一苟啵?趺聪衷诜吹谷系蒙倭耍俊北搪渥隽烁龉砹常?恍Φ溃骸靶硎俏沂窃窖г交厝チ恕!?p> 邱绎叹笑着摇头,目光又转向另一边的铺子,问道:“那是什么地方?”碧落沿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涨得绯红,道:“你怎么这么不正经,尽看这些乌烟瘴气的地方?”
邱绎一愣:“这不是酒馆么?”
“这是昭南有名的花艳楼,”碧落将他拉到那酒馆的正门口,指着里面,“你自己瞧瞧,是什么地方?”说着,自己却扭转了头不看。
花艳楼外面古朴,瞧着只像个大酒馆,可里面却十分花哨。有不少客人坐着喝酒,人人旁边陪着一两位女子,穿红着绿,浓妆艳抹,嘴上还在和客人打情骂俏。碧落背着身,低声道:“你这下明白了?”
邱绎恍然大悟,又问:“他们门口的轿子比一般的轿子要大好多,是何缘故?”碧落不住地咳嗽,过了半晌才低声说:“我不晓得,听人说不是干好事情用的。”正巧有一顶轿子从外面回来,过了一会,里面出来一男一女,那女子云鬓松垮,男子衣衫有些不整,邱绎这才“哦”了一声,似有所悟。
碧落等了半晌,见邱绎还是不肯走,叫道:“邱绎,这里是烟……之地,你还看什么?我们走罢。”
邱绎皱着眉头,悄悄道:“我见到昨晚那人进去了。”
“哪个人?”碧落一怔。
邱绎瞧了瞧她,低声道:“就是你昨晚去瞧的那个人。”
“他怎么会来这样乱七八糟的地方?”碧落摇头不信。
“许是我看错了。”邱绎说着便要拉碧落离开。
“你眼神那么好,怎么会看错?”碧落心中存了疑,朝花艳楼内望了眼,“莫非……。”她一扯邱绎,就要朝里进去。邱绎拽住她,急问道:“你要做什么?”
“你跟我一起进去,”碧落低声道,“我要好好瞧清楚是不是他?”她说着,便用力扯着邱绎,拉着他进了花艳楼。
上来便是两个人,一人尖嘴猴腮,拦住问道:“你们干什么?”
“你们让开,”这两人痞气十足,碧落一时不知如何应付,说道,“我要叫里面的人出来。”
“出来?”两人对视一眼,尖嘴猴腮嘿嘿笑道,“是叫姑娘们出来陪你这位哥哥?还是叫咱们弟兄们来好好陪你?”
“你们……”碧落顿时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只好站在门口对着大厅里扫视,转身对邱绎道:“你可瞧见他了?”
“没有,没有……”邱绎只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