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青菲终于明白过来了。
但是,她发觉大家族的事情是如此的繁琐如此的费尽心机。
她喜欢简单的事,喜欢高效率,喜欢直白。
或许元府的这些家事还算是简单的,有些大家族的勾心斗角比这个厉害多了。她觉着还是活的简单些比较好。
她抱着元老夫人的胳膊,喃喃的道:“祖母,当老祖宗好不容易啊,您成日里事事都要顾及到了,多累呀,我以后不要活的这样累,您给我找个简单些的人家,不求荣华富贵,只要没有那些蝇营狗苟,活的自在些就好。”
元老夫人听了不由的失笑:“没出息的丫头!人家都盼着嫁到高门府第去享受荣华富贵,你倒好,还躲着那些个富贵!放心吧,荣华富贵不好找,简单些的人家倒是有不少。”
元青菲也笑了:“您其他孙女有出息就行了,我普普通通就成,您就别指望我了。”
“你是个聪明的,多少人都看不破这一点,只想着有那浮华的外表,却不知道背后里要有多少眼泪和辛酸。”元老夫人看着元青菲精致的小脸儿,轻轻的叹了口气,“女人一辈子,图的是什么!”
说完了她又有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额头,笑道:“跟你个小孩子家说这些做什么,我是半截儿身子都要入土的老婆子了,想想这些还正常,要是你成日里也跟我一样,可就坏喽!”
元青菲心说我都已经入过土了,您老不知道罢了!
这边祖孙两个热热闹闹的说着,那边元承通便去见三太太去了。
三太太和元明莲两个头几日刚进偏院儿的时候,又哭又闹,后来发现根本就没有人理她们两个,反而把她们累的够呛。嗓子都喊哑了,只得作罢。
今日猛地见到元承通,三太太眼泪立时又决了堤。话匣子也彻底打开了。
元承通一言不发,一直站在三太太面前。任她哭骂了将近半个时辰,也丝毫不理会元明莲一直在旁边哭喊着“大哥救命!”等到她们两个都闹够了,他才不急不缓的诚恳的劝道:“母亲,您发泄够了,就带着妹妹去给祖母和八妹妹赔礼吧!”
三太太一听立即就跳了起来:“你说什么?赔礼?没门儿!”
元明莲也跟着尖叫:“你到底是谁的哥哥!叫我给那个狐媚子赔礼?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元承通被她们两个吵得头都要炸了,却还不得不安抚她们:“你们先不要急,总在这里这么呆着也不是个事儿。而且父亲也来信了,说事情闹成这样是他的不是,要让我替他受罚,祖母这回没有罚我。你们若是还不肯低头,我就要真的去替你们跪祠堂了。”
“这跟你父亲有何关系?他一直被那个老太婆压着,如今还是卑躬屈膝的,我不干,我要跟她斗下去!”三太太气势汹汹。她一向看元老夫人不顺眼,以前怕她不敢胡言乱语,如今都直接撕破脸皮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元承通终于被母亲的无知和无理取闹激怒了,他沉声道:“母亲这是要让父亲背上不孝的骂名?您非要让父亲丢了官成了白身才甘心?还是您是要彻底毁掉我和弟弟的前途。毁掉妹妹的名声?我实话告诉您,父亲已经来信说了,若是您一味的与祖母置气,不肯低头认错,他就要写休书了!”
三太太一愣,不敢置信的道:“写休书?!不可能!”
“您还是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就带着妹妹去给祖母赔礼吧!”元承通叹了口气,母亲和妹妹当真是可恨又可怜,她们做事从来都不考虑后果,以前在大同,父亲不知道为她们两个收拾过多少烂摊子,以至于后来父亲都不敢随意让她们两个出门了。这回在京城受挫,彻底没人管了,连父亲都要立即低头认错,她们两个还在不知死活的乱骂一气。
元承通说完自己要说的,便不再停留,他留在这里,母亲和妹妹会越发的有恃无恐,觉着什么事儿只要他们爷儿几个顶着,都可以为所欲为。
父亲是庶出,能有今天的位置,不知道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汗水,他要向父亲学习,早早的考取功名,分担他身上的责任。明年他还要参加秋闱,需要跟着祖父好好学一学。
第二日,三太太果然带着元明莲不情不愿的去给元老夫人赔礼。
不管元三老爷是不是吓唬她,她对“休书”一事是最恐惧的,要是她真的以“不孝”之名被休出,那可真的就不用活了。
她拉着女儿来赔礼,元老夫人态度十分的冷淡,有些漫不经心的把她们给打发了。不过她们倒是不用再去那个净是蛛网灰尘的后院偏房了,而是被准许回三房的屋子去住。
三房的屋子大太太早就命人洒扫整理过了,三太太带着元明莲直接住了进去。
元府的屋子虽然古色古香,但是到底年岁有些久了,而且京城寸土寸金,元府里给三房准备的屋子并不宽敞。
元明莲等着丫鬟都退下去了,这才十分嫌弃的摔了一个茶盏,哭着道:“母亲,我要回大同!这里又脏又小,我不住这种给下人住的屋子!而且祖母还让个下人打我,打了我我还要去赔礼,她们欺负人!你快带我走,我不喜欢京城,不喜欢元府!”
三太太听了也不由的跟着女儿哭了起来。
女儿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她都从来没舍得动过女儿一根头发,而她们才来元府头一日女儿就被打了,虽然郑妈妈在元府地位不一般,但是说到底她不还是个奴才吗?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