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元青菲走了,太后的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消失不见。
“龚嬷嬷,去查一下,这个丫头跟威国公府是什么关系!她的容貌,跟威国公府的那个丫头,太像了!哀家瞧着,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太后身边一个利落沉稳的嬷嬷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空旷的慈和宫里,只剩下了太后一个人自言自语:“竟然是元家与陈家的女儿,怨不得生的这样出挑,只是,这样一来,这门亲事还要再斟酌斟酌了……”
过了片刻,慈和宫才重新有了人气,原先消失的宫人们纷纷出现,两位一直陪着太后说话的颖妃与贤妃,也很快来了慈和宫,陪着太后闲聊起来。
又过了盏茶功夫,惠宁王与陆徵并肩而入。
二人给太后行过礼,又与两位娘娘见过礼,惠宁王便开门见山的道:“母后,您把那丫头叫到宫里来了?在哪儿呢,快让我见见,我不是都跟您说过了吗,她受了惊吓,还挨了一剑,身子骨儿弱着呢,您老怎么非要把人家叫来!这宫里压死人的气氛,别把她给吓坏了!”
太后被他气得连茶都喝不下去了。
当着两位娘娘的面,惠宁王就胡说八道,一来也不问她身体如何,先去关心那个丫头!而且还把她给怨上了!
这还了得!
不对,等等,难道……是因为元青菲长得太像陈静然?
当年惠宁王就对陈静然念念不忘,威国公府倒了之后很久,他还在四处寻找陈静然。
若是这个原因,那他就更不可能放弃元青菲了!
太后忽然有些头疼,她没好气的瞪了惠宁王一眼,并不搭理他,转而朝着陆徵慈爱的笑着道:“徵哥儿,皇祖母给你挑了几个使唤丫头,你瞧瞧。看哪个中意,就挑回去。”
她话音刚落,便有一排八个女子应声而出。
八个人衣饰华美,燕环肥瘦。各有千秋,个个姿容都是上上之选,而且乍一看似乎都有着极好的教养。
显然,这八个人并不像太后说的那般,是“使唤丫头”,只怕都是给陆徵准备的通房丫鬟,日后是用来给陆徵做妾室的。
陆徵抬头扫了一眼众女子,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冷酷,整个人又透出了那种生人勿近的冰冷。
他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
事情与原先设想的不一样了。
按照他的预计,他这会儿过来。应该可以见到元青菲才是,怎么换成八个莺莺燕燕了!
陆徵心中有疑,口中却淡淡的道:“谢皇祖母。”
太后送给他的女子,他是必须要收下的,更何况。太后说这几个是使唤丫头,那就带回去当使唤丫头便是了。
惠宁王大叫一声“母后”,把太后吓了一个哆嗦,差点儿砸了手里那只粉彩万福宝相纹茶盅。
“你嚷嚷什么,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般,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太后搁下茶盅,不悦的斥责道。但是她说的话虽然是斥责的,神情似乎也是不悦的,但是语气却并没有责怪之意,她早就习惯惠宁王咋咋呼呼的性子了,她有时甚至喜欢惠宁王跟她没大没小。没有什么皇家的体统。
太后还是皇后时,便成日里斥责惠宁王,因为他那时总比不上皇帝,等她老了之后,才发觉。她似乎把惠宁王养歪了。但是长歪了的惠宁王反而更与她亲近,她也能体会到一个普通母亲的那种天伦之乐,只有惠宁王来的时候,整个慈和宫似乎才不会那么森严冰冷。
“母后,您太偏心了,怎么一下子就给这小子八个水灵灵的丫头,我却一个也没有!不行,这怎么也要分我一半儿才成!”
陆徵这会儿有点儿想笑。
他是唯一一个知道惠宁王底细的人。
惠宁王在外头名声很臭,几乎无恶不作,有时候还跑到别人家里头去抢女人,回头还会到皇宫行一招恶人先告状。
外面传言他放浪形骸,每日无女不欢无酒不安,其实只是他故意的而已,惠宁王对女人其实是很挑剔的,更不会轻易动心。他有时候也确实会英雄救美,把一些苦命受欺负的女子救回王府,而后会给一笔盘缠,再打发出王府。
因此,外头偶尔也会有人说惠宁王好话,但是他的名声实在太臭太臭了,纵然有人说惠宁王为人仗义,也没有人信哪!众人反而会觉着这是惠宁王自己花银子雇的托儿!
眼前这八个女子,虽然说样貌也都不错,但是王府里那些被惠宁王或是抢或是买回来的那些女子,几乎都不在这八人之下。
惠宁王这样大力不要脸的吆喝,只是为了与他的名声相匹配而已。
反正,这些人回到王府之后,陆徵是不会动的,自然都是要归惠宁王的,他这会儿只是故意哀嚎做戏而已。
可是看到惠宁王演戏演得这么逼真,陆徵原先紧绷的脸也微微松了些。
太后被惠宁王吵吵的脑仁儿疼,却依旧不肯松口:“你府里的女人什么样儿的没有?别打这几个丫头的主意了,这都是哀家给徵哥儿挑的,他如今身边连个伺候的都没有,给他这些哀家都嫌少了。”
惠宁王还想再嚷嚷几句,外头便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屋子里的人,除了太后,俱是站起了身,而后恭敬的行礼。
直到皇帝进来道了句“都免礼”,众人才起身。
惠宁王这回行礼行的像模像样的,惹得皇帝有些惊奇的看了他一眼,只是这里人太多,皇上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