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妈被元青菲的一番话说的颇有些赧然。
她何尝不知元青菲的日子过得都是小心翼翼,从不与旁人红过脸,今次之所以使了手段让高姨娘做下的事情暴露出来,也是因为高姨娘的换亲之举伤到了元青菲的根本。
她简直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自己是老糊涂的了不成,还妄想着八小姐受了欺负依旧忍气吞声,八小姐已经很能忍了,这次要是再忍不但高姨娘要扶正,就连她自己也要嫁到曹家去,一辈子跟个痴傻之人受尽委屈。
八小姐的法子比她给老夫人送信要好多了,见效快而且不留后患,她怎么还不满意,莫非真是做妈妈做惯了,老愿意挑刺儿?她立刻检讨了一番,告诉自己以后不能再犯这样的错误。
“八小姐这样说真是羞煞老奴了,老夫人派了奴婢来,本就是想要防着那些魑魅魍魉,不让您受委屈,不曾想到底还是让您受委屈了,这都是奴婢的失职!”郑妈妈能得元老夫人看重自也不是一般人,是个拿得起放的下的,有了错便立刻承认改正,绝对不会藏着掖着。
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保护好元青菲,并将她带到京城去,若是元青菲有什么闪失她难辞其咎。只要能毫发不伤的将八小姐带回京城,她的任务就算完成了,至于脾性什么的,则应该交给老夫人来手把手的教。
“妈妈说哪里的话,您哪里让我受委屈了,自从来了这儿都是您护着我呢,若不然哪有这样的逍遥自在,您瞧,自从您来了,我都长高了不少,还胖了一圈儿呢!”元青菲自然是不能让郑妈妈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她娇俏的笑着,还捏了捏自己确实比原先圆润了的脸,显得有些孩子气。
她说着又拉了杏珠的手,弯着眼睛道:“杏珠可是个好姑娘,我受伤的时候若不是你照顾我,说不准早就被阎王收走了呢!所以还要多谢谢你。”
杏珠慌忙道:“小姐折煞奴婢了,都是奴婢该做的。”
小姐不追究她当初没照顾好她让她凭白的受伤就极好了,如今还感激她照顾的好,她实在是羞愧难当。郑妈妈和以前的陈妈妈都嫌自己笨,只有小姐从来不嫌弃她,还总是夸她这个花样绣的好,那个粥熬的好,还说她人好。她觉着日后一定要更加尽心尽力的伺候小姐,再也不能叫小姐受伤。
主仆三人一番掏心掏肺的长谈,一下子让三人更加贴近起来。
元青菲待杏珠与郑妈妈各自出去忙了,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她倒是不觉着自己做的过分了,只是毕竟如今才十岁,做出一些超出这个年龄的事总会让人起疑心。必须要解释清楚了才行,若不然让郑妈妈在心里留下疙瘩那就不美了。
第二日,整个东平县就传遍了元四老爷的小妾给他戴了绿帽子,而元四老爷甚至还要将人扶正的消息,还有传言说他的这房小妾害死了前头的正房太太,如今还想要害死那位太太的唯一的骨血,说这小妾生的女儿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粗暴恶毒。
元四老爷已经把家里头能砸的东西砸了个遍,若不是还存着一丝理智,只怕连高姨娘与元承运也一起打死了,即便是这样,高姨娘也已经被打的下不了床了。
紧接着,曹家也来人了,竟是来商量换亲之事的,他们觉着高姨娘那样的人生的女儿不配嫁入他们曹家,元紫菲那样恶毒的性子也不招人待见,还是元青菲合适,想要给曹大少爷聘元青菲为妻。元四老爷自然是忙不迭的应了。
元青菲觉着,自己好像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绕来绕去,她还是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不过她有些闹不明白曹太太为何这样看重她,如今家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丑事,旁人唯恐避之不及,早都躲得远远的,该议亲的元红菲与元蓝菲也受到波及,她们二人的亲事越发的艰难了,而曹太太竟然毫不介意,还是愿意让儿子娶她。而且今年她才十岁而已,女子至少要及笄之后才会出嫁,那时候曹大少爷可就二十了,是不是晚了点?
更何况,曹大少爷虽然是个痴傻的,但曹家毕竟是官宦人家,曹知县亦是前途无量,给他寻个普通人家闺誉好的女子还是不难的吧?
她正疑惑着,就见元紫菲冷着脸进来了,随后杏珠才跟着跑了进来,急急地道:“小姐,五小姐硬要进来,奴婢没拦住……”
元青菲摆摆手,示意无妨。
她看着元紫菲似乎能喷出火来的双眼,脸上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用惊讶的语气道:“五姐姐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又转头吩咐杏珠,“快去给五小姐倒茶!”
元紫菲死死地盯着她,牙齿咬得咯咯响,恨恨的道:“是不是你做的?一定是你!”
元青菲丝毫不介意她眼中的怨毒之色,漫不经心的道:“做了什么?什么是我?五姐姐说的我怎么听不明白。”
疑惑了一会儿她又恍然道:“噢,五姐姐说的是曹家与你退亲之事吧?姐姐可冤死我了,我怎么会抢姐姐的夫婿呢!五姐姐放心好了,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旁人怎么也抢不走的,姐姐就安下心绣嫁妆,到时候曹家定会来人接姐姐的。”
元紫菲被气的脸色发白,神色狰狞,她原本柔媚的五官都有些扭曲变形,阴气森森的道:“父亲都已经答应曹家把你嫁过去了,想让我嫁?做梦!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她不怀好意的瞄了一眼元青菲的头顶,突然冷冷的笑道:“不知你头上的疤好了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