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水气茫茫的温池,楚燃无声挑了挑眉头,空白的脑袋中只剩下夜楚郁惊世骇俗的话——“共浴”!
笑话!如果共浴的话,她岂不是就露馅了!如果露馅的话,那岂不是要掉脑袋了!如果掉脑袋的话……呸呸呸!她怎么能有这种逆来顺受的甘愿认命的蠢念头!
于是,楚燃面色一冷,不屑的冷哼道,“皇兄有心思沐浴,臣弟倒没这份闲情,臣弟眼下最关心的最好奇的,不过是皇兄口中的大事!如果皇兄还不肯说的话,那就请容臣弟先行告辞,等皇兄沐浴完后,再来召臣弟商议吧!”
说完,也不等夜楚郁回答,楚燃转过身就走,与夜楚郁檫肩而过之际,却被他牢牢捉住了手。
“六弟莫恼,朕口中的要事,便是与臣弟一起——沐浴。”夜楚郁轻轻执起楚燃的手,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低头瞅着她的手,但见她皮肤细腻,白皙如雪,却因常年练剑的缘故,被磨出了茧子。
一脸茫然的楚燃,听清他话中的内容时,本该就阴沉的脸顿时更黑了,刷的甩开他的手,冷冰冰的拒绝道,“请皇兄恕罪,臣弟略有洁癖,不喜与他人共浴,不用理会臣弟,皇兄请自便。”
没想到夜楚燃会是这种反应,夜楚郁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如果他不是再玩欲擒故纵的游戏,那就是做贼心虚,但无论是哪一种,朕都会陪你好好玩玩,直到你露出马脚为止。
一向避她如蛇虎,敬她如鬼神的夜楚郁,怎会突然对她如此亲近,如此殷勤?
就在楚燃诧异之际,只见夜楚郁邪肆一笑,随手拉开身上的衣带,薄唇微微向上翘起,噙着一丝狂妄不羁的笑。
“六弟,当真不与朕共浴?”夜楚郁靠了过来,低声地诱惑到。
楚燃懒懒扫了他一眼,坚定的表示,“不要!”
“六弟,当真当真不与朕共浴?”夜楚郁显然不用放弃,继续锲而不舍的问道。
楚燃皱了皱眉头,无语的扫过他,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夜楚郁早死一百次了!
可叹某人脑子就是少了一根筋,竟把楚燃杀人般的目光理解成含情脉脉欲语还羞,竟不知死活的走了过来,眼带笑意道,“六弟,你当真当真当真不与朕沐浴?”
无语到极点的楚燃,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绞尽脑汁想了半响,已经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和这个非人类交流。
于是,她高挑着眉头,很认真很认真的回答道,“皇兄,臣弟当真确定必须不与皇兄共浴了,还请皇兄千万一定势必要自便!”说完,楚燃扭头看向窗外,中午的太阳还高高挂在天上,一想着还要和这个脑袋不正常的夜楚郁呆一个下午,就浑身不自在,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道,“天色已经不早了,皇兄若是没有什么事的话,臣弟就先行告……”
楚燃的“退”字还没说出来,忽感腰间一紧,背后也有一具温热的躯体贴了过来,让她默默吞回了即将出口的话。
“燃儿,你在怪朕吗?怪朕将你推给别人?”夜楚郁又收紧了几分,迫使楚燃抬头看向他。
楚燃微微一愣,暗道,这是哪跟哪,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而且燃儿这么肉麻恶寒的称呼是怎么回事?为何她听起来有种心神不安的感觉?
这时,又听夜楚郁继续道,“其实朕对你的心意,和你对朕的心意,是一样的。不过朕是九五之尊,是天下万民的表率,你赤焰国的炎王,是朕的血缘手足,朕若是公开与你……朕何以立足于天下,赤焰国何以立足于天下,天下之人又将如何看待你我?人所不齿,遗臭万年,身败名裂,这些朕都不在乎,但是朕不希望你有一丝一毫的伤害,燃儿,朕的心意,你可明白?”
所谓无风不起浪,事出必有因。
一向避她犹如蛇虎的夜楚郁,今日却像狗皮膏药一般粘着她,楚燃自不会傻到相信他,不着痕迹的离开他的怀抱,却在转身的刹那,看到他微微敞开的袍角下蜜色的皮肤上,一道浅浅的刀伤如蚯蚓般,丑陋蔓延,十分狰狞。
记得,当初绝情为了救她,生生挨了一刀,伤愈之后,留下了一道难以泯灭的伤疤,也时刻提醒着他的付出,她的冷血、亏欠、辜负……
楚燃微微一愣,将手放在夜楚郁的胸膛,轻轻抚摸着那道丑陋的伤疤,哑着嗓子道,“还疼吗?”
楚燃莫名变软的语气,还有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夜楚郁微微一愣,但这情理之外意料之外的举动,倒让夜楚郁心情大好,没想到计划进行的如此顺利,那他就该再加把劲,让夜楚燃缴械投降。
夜楚郁垂眸,但见楚燃的手滑过他胸膛的伤疤,一脸悲伤忧戚的神情,似是极为感伤。
记得这道伤疤,是九岁那年,与夜楚燃比武,被夜楚燃所伤,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记得。
“傻瓜,早都不疼了,别担心。”夜楚郁神色稍缓,放轻了语气,欲引楚燃上钩。
一模一样的伤疤,温柔关心的语气,迥异的世界上,如此相似的两人,让楚燃鼻子一酸,已经分不清谁是谁?只是有种想落泪的冲动,不知为何?
“不是说要沐浴吗?我帮你宽衣……”一时的心神动荡,并不会轻易迷失神智,楚燃轻轻一笑,拉着夜楚郁走到温池旁,为他轻轻褪去外袍,动作小心又温柔。
氤氲的水汽,如九天仙境般,烟雾缭绕,朦朦胧胧。
在池边的两个人,一者蓝衣俊美,霸气凌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