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宫里来人了。”梦凰刚准备关门,便听到靖泊急切的声音传来。
“宫里?皇兄吗?”裴信炎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惊讶。
“是,说是皇上亲自下的旨,要宣……要宣母亲进宫面圣。”靖泊只捡紧要的说。
“什么时候?”裴信炎没想到皇上竟会突然下旨让梦凰进宫,丝毫不顾及她的身体还尚未恢复,不禁有些微怒,冷着脸问。
“这个儿子就不得而知了,宣旨的公公只告诉我要宣母亲进宫,其他的就不愿相告了。只说要见到母亲才能宣读圣旨。儿子顾着您在这里,就让他先在前厅等着了。要让他见母亲吗?”靖泊低声小心的问。
“你卫叔呢?通知他没有?”裴信炎皱着眉,转而问道。
“卫叔已经赶过去了,儿子是特来禀告您的。卫叔的意思也说先照昨晚说的拖上一拖,但恐怕不会奏效。”靖泊忧心道。
“皇兄既然派人来宣旨,便是铁了心要见她了,恐怕不是我想挡就能挡的住的了。可是现在,也绝不能让皇兄见到她!那话只是我臆造出的,根本就不是事实,若让他知道了真相,那就真的无法挽回了。”裴信炎神色凝重道。
“父王说的是,可圣旨临门,如何能抗旨不遵?”靖泊也不由的耷拉下来眼皮,只拿眼觑着地面默然无语。
“唉,只能麻烦师傅了。”裴信炎转头看了看梦凰虚掩着的房门,叹了口气,领着靖泊向真心的房间走去。凭师傅的面子,至少还是能拖上几天吧。
“到底又出了什么事啊?听他们话里的意思,好像还跟我有关系。皇上要见我吗?”梦凰整理了下思路,觉得事情极有可能是跟自己有关。但看裴信炎的意思好像又不想再让自己插手。不觉站在门边纠结不已。但犹豫了一下,梦凰还是穿上披在身上的衣服,缓步出了房间,也向着真心的房间走去。
这个时辰,真心自然也早就起身打坐练功。裴信炎他们略敲了几声门。真心便收功打开房门,放了他们进去。二人将来意一说,便想求真心帮忙。但显然真心还有别的话要说,并没有立刻随靖泊离开。等梦凰悄然靠近时,裴信炎他们的话也讲了一半有余了。
梦凰也不敢靠的太近,只远远的在廊下蹲着,运起内力潜心听着。虽然听墙根儿不太好,但也是因为有想知道的才会留恋不舍。梦凰正是偶然听到他们提到了“赵明航”三个字,才竖起了耳朵。
“为师知道你想让皇上振作起来,也知道现在朝堂上是个什么情况。只是。才三个月。梦凰的父亲就已经完全将朝政掌握在了他的手上。你觉得。真的是因为皇上消沉这三个月就能办得到的吗?”
“我也知道他蓄谋已久,但他总归是梦凰的父亲,女儿死的这么不明不白,他心有不甘也可以理解。”
“这不像你。”
“师傅昨晚说的话徒弟已经理解。‘以己度人’,徒弟可以理解赵丞相的爱女心切。”裴信炎不卑不亢的声音传来,梦凰虽然还搞不清楚状况,但心里还是涌起了一丝丝的感动。谢谢他能够“理解”自己的“父亲”。只是,真心的话也让她不得不在乎。所以,感动也只是一时的,梦凰的心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所以,你欠了他女儿就要拿整个国家的臣民开玩笑吗?”真心难以置信的声音传来。
裴信炎能为了梦凰考虑他是很高兴。但现在这种情况,他还能这么淡定。恍若不知,那就只能证明他心里已经有了别的盘算,只是不肯告诉他这个师傅,只拿梦凰来搪塞他而已。真心的口气越来越不虞,就是气他的隐瞒。
梦凰在外听着。也同样察觉出了有不对劲儿的地方。真心冷静而现实的话,的确是梦凰不曾想过会出自他之口的。但梦凰也认同他说的不错。信炎身为誉王,不管自己的“父亲”有没有犯错,他都应该为了全国上上下下的臣民负责任。
梦凰正是对他没有再怀什么不必要的期待,所以感动也只是那么一恍惚间。随后,更多的便是对真心所说话的认同。
“师傅言重了,徒弟不是那么不知分寸的人。”裴信炎见真心发怒,急忙惶恐道。
“你哪里不知分寸,你是太知分寸了!”真心虽气但还是没有将他知道的点破。倘若事情真是像他想的那样,什么都不说要比赌气说胡话要强。
“师傅息怒,还是请师傅先帮忙眼下吧。”裴信炎不免赔笑道。如此瞒着真心亦不是他所愿。但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哼!”真心憋足了气,大大的“哼”了一声。裴信炎也只得乖乖垂首听着,不敢有丝毫的不满。
真心撒过气,终于挪步向外走去。梦凰听到屋里的响动越来越靠近,不免一急,心虚的她下意识就猛的起身向外间跑去。直到了大厅里才顺手抹了一下一滴汗都没有的额头,坐在大厅左侧的圈椅上不断的喘气。
“梦凰?”突然,裴信炎焦急的声音好似在耳边一般的响起,梦凰的身子猛的一哆嗦,转过头,只见裴信炎果然靠的很近,和她之间只有寸许的距离,神色焦急的看着她。
“你……我怎么…….”梦凰愣怔的看着裴信炎,不想还是被他抓到了。可当她的眼睛躲闪的从裴信炎身上移开时,她心中的惊惶丝毫不亚于听墙根儿被抓到。
明明她清楚的看到自己已经跑到了大厅,并且坐在了左侧第一把圈椅上,可怎么一转过头便见到裴信炎他们。而且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