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玉说起的那一处怪异所在,是无边木海中,十分少见的。没有被容神木覆盖的区域。
事实上,目之所及都是一根根冲天而起的木头,彼此的间距也没什么规律,类似的空地也有很多,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委实分辨不出此处与他处有什么不同。
到了地方,墨染玉径自上前,指尖引出一些煞气,却是青葱欲滴的翠色,煞是好看。打入地面,翠色一闪而没。
她又在有容神木周围打入同样的煞气,被果断的弹开。深入不得。
赵启明与寒玉对视一眼,隐晦的点头。
只见寒玉宫主伸手一扬,一道神光自他手臂甩出,破开笼罩着天空的混沌,明亮夺目。
神光持续的时间很长。足有半个时辰。
墨染衣耳尖微动,猛地转身,只见一道黑影快速的在树木中窜行,她极力想要捕捉其轨迹,却总是满上一步,只窥到残影。
而后。一道半透明的虚影突兀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虚影模模糊糊的看不究竟,墨染衣感觉到他打量审视的目光落在身上,好似被针扎到一样。难受的不行。
陆续有人从四面八方赶来。
“这里也没什么不同,寒玉,你可确定?”问话的是个面貌普通的汉子,普通到将他扔进人群,就再也找不到。
可这个声音!
墨染衣心中一惊。这声音她听过,当日带走玉颜郎君。阴傀宗宗主那尊长得黑又亮的替身傀儡,声音与这一般无二!
那这个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
除了正牌阴傀宗的宗主再不做第二人想。
她往后退了退,极力弱化自己的存在。
可天不遂人愿。
“这不是玉颜看上的炉鼎吗?可惜可惜,已经破了身了,看来玉颜是不用再惦记了。”阴傀宗宗主此话一出,在场有一半人的目光都落在墨染衣身上。
被玉颜点击的炉鼎。
他们听过一耳朵的,大概只有一个姓墨的小丫头片子。
墨染衣欲哭无泪,以这种方式,这种名义被这些元婴期前辈记住,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早知道阴傀宗怀有两把生灭之门的钥匙,纵情一夜,也未尝没有破身的心思,元阴既失,玉颜那老色鬼还会惦记她吗?
不过玉颜郎君还真走运啊,本来这场天劫劫难,他这个濒临界点的金丹后期顶峰也是逃不过的,很有可能被牵连,仓促渡劫,可谁叫之前受伤了呢,一直在休养中,这次集体被渡劫就没了他的份,现今仍被阴傀宗荣养着,等待身体恢复到巅峰状态,吞丹渡劫。
墨染衣看了看宫主大人,宫主大人含笑点头。
她心里有了底气,从容向前几步,深深一礼,“寒玉宫墨染衣拜见前辈。”
墨染玉亦上前,同样深深一礼,“寒玉宫墨染玉拜见前辈。”
“是姐妹啊……”阴傀宗主眯了眯眼,目光落在墨染玉身上,“资质不错,替了她也行。”
单一木灵根的资质当然好,这样的天资充当炉鼎,也不怕遭天谴吗?
墨染衣在心头暗骂着,脸上却是从始至终的恭敬。
两姐妹起身,退到宫主身后,以她们的身份和修为,是没有资格和阴傀宗住直接对话的。
以前的寒玉宫主可能也差半格,现在却是能平起平坐了。
“道友真是闲啊,这等小事也愿操心!”出言讥讽的,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就连他两个儿子,都诧异的看着他,眼珠差点没瞪出来。
据他们对他们老子的了解,这位绝对不是一个好打不平的人,可能年少气盛的时候还干过这种事,可上了年岁以后,那是每当回想旧事,都会喝骂不止,说什么自己年少无知,竟干傻事之类的,还让他们以此为戒,莫要做那等吃力不讨好的事。
赵启明自来就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人,别人给他不痛快,他立时就要还以颜色。
他看不上墨染衣是一回事,可他外孙看得上,且心心念念。
好嘛,我家外孙看上的人,竟有人惦记着。还炉鼎?
啊呸!
这就是人不在当场,且现在正事紧要,不欲与这些人撕破脸,要依着他历来的作风,定要这阴傀宗主说出个一二三来。
还有那墨染衣,凭地不自重,以他们此时的境界修为,只一眼看过去,便知人到底是不是处子之身。
他原本听着有关这女子的传闻,还想着再观察考较一番。另有他和寒玉的关系,做亲也没什么。
可一看墨染衣破了身,就好像吞了苍蝇那么难受。气得七窍生烟,若不是看在寒玉的面子上,他立时就要拍死她,才好泄恨。
这阴傀宗宗主可谓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正撞到枪口上。也难怪赵启明忍不住出言讥讽。
“这位,是赵道友吧?久仰大名!”
“阴傀宗的盛名,老夫在沧澜亦有所闻。”
寒玉不得不出面打着圆场,“我来给诸位道友引见,这位,便是沧澜曲剑宗的赵启明道友。”
那模糊的虚影清晰起来。现出真身,墨染衣心头诧异,幽冥宗的宗主竟是个女的?!
听那阴傀宗主喊着老鬼老鬼的。她还以为是男的,分身做不得准,可此次来人,怕都是本尊吧。
“阴冥宗鬼姬。”寒玉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最先介绍的。便是阴傀宗的老对头。
“赵道友有礼。”幽冥宗的宗主相貌极其清雅,若不是一身黑衣。外加护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