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卿看着有些尴尬的齐皓,好奇他请自己到广厅外来,是为什么事。
齐皓低头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五弟和父亲这些日子相处的可好?”
原来是关心这件事啊。蓉卿抬眸朝广厅里坐着的齐瑞信,齐宵以及齐洵看了一眼,三个人说着话,齐洵两边逢源说着话,气氛倒也算热络,她笑着道:“我瞧着挺好的。”就把前两天家中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虽说交流并不多,但以国公爷和五爷的性子来说,这已是难能可贵了。”
齐皓松了一口气,看着蓉卿面露感激:“辛苦你了。”父亲和弟弟的性子,作为儿子和兄长的齐皓再清楚不过,蓉卿是磨心有多难做他自然想的到,想到这里他又道,“当年的事情如今想起来虽依旧难以释怀,可仔细去想母亲也不是全无责任,经过这么多事我放下了,所以……”他说着抬眸看着蓉卿,希翼的道,“我也希望五弟能放下,过去的仇痛埋在心里苦的只有自己,更何况与他毕竟是血脉亲人……”
蓉卿没有料到齐宵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露出惊讶的样子,齐皓仿佛看出她的想法,面颊微红解释道:“我和他说不如你劝的好,还劳烦你多劝劝他。”
“这是应该的。”蓉卿点着头道,“他们父子能和睦是再好不过的事,父子之间也没有那么大的仇,值得一辈子成为隔阂。”
齐皓点着头,很认同蓉卿的话,顿了顿又道:“还有件事,一直没有机会与你说谢谢……”
蓉卿微顿,不知道他指的哪件事。
齐皓面上露出红晕来,垂目道:“婉珍和我说了,当初是你劝她的,若是没有你就没有今日的她,她心底里感谢你记得你的恩情。”有些结结巴巴的,“我也谢谢你,以前陷在回忆无法自拔,蓦然清醒过来,才明白自己错过了什么。你说的对,不管以前有过什么经历,珍贵的抑或残缺遗憾的,都只是过去,珍惜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蓉卿汗颜,她劝唐氏也不算没有自己的私心,如今齐皓说这样的话,她不由心虚的道:“这是您和四嫂的缘分,我不过是个局外人,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关键还是你们自己的经营,四哥真的不用说这样的话。”
齐皓笑笑点头:“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你。”
蓉卿笑着推辞指了指广厅,齐皓就笑了起来,蓉卿看着他的笑容便想到了齐宵,齐宵严肃有种近似冷酷的淡漠,但笑起来人便变的生动,阳光,朝气蓬勃,像是个贫嘴逗趣的孩子,笑容干净明媚。而齐皓的笑容温暖清澈,带着不谙世事的无暇……
“好。”蓉卿点头说好,可还是落后了一步,齐皓也不推辞自己滚着轮椅进了广厅,蓉卿也走了进去,齐宵便转目过来看她,蓉卿朝他眨眨眼睛又看了眼齐瑞信,齐宵心领神会便明白了蓉卿的意思,收了目光端茶悠悠啜着。
“我们也回去吧。”齐皓和齐洵道,“父亲也要休息了。”
齐洵点头,两人便和大家告辞,齐宵送他们出去,蓉卿站在门口送齐瑞信:“洵大哥说逸妹妹和德庆侯二房的大公子婚事要定了,儿媳还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也不知应该添个什么,还是随银子,所以想问问父亲。”才定亲当然不用随礼,蓉卿算是没话找话说。
果然,齐瑞信回道:“才定亲,等她出门前你再随个添箱的东西即可。”他说着有些担忧的看着蓉卿,好像在说,这什么都不懂两个人怎么过日子,有些犹豫的道,“往后这些事你若是不明白,便来问我。”
蓉卿笑眯眯的点着头:“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往后不懂我就去问父亲!”
齐瑞信看她一眼,心头一软尴尬的转过去,点头道:“好!”就由银冬扶着往前走,走了一段齐瑞信和银冬道,“明日你回去将茅庐里那一匣子首饰拿过来给五奶奶送去。”
银冬听着一愣,那可是徐夫人生前的东西,后来国公爷收拾起来一直如至宝一样摆在茅庐中,常拿出来擦拭端看,如今国公爷怎么舍得送给五奶奶了,想了想他心头一动不由回头去看五奶奶。
五奶奶依旧站在门口笑容满面的目送着他们,那笑容不是殷勤或是讨好,只是纯粹的关怀,暖融融的令人无法抗拒,那一瞬间银冬有所感悟似的点着头,道:“是!”
这边蓉卿扶着明期的手往回走,明期笑着道:“奶奶就是这样,但凡想和谁拉近关系,那笑容奴婢看着直起鸡皮疙瘩。”明期是总结出来了,从原来的二夫人,到后来的许许多多人包括现在的齐瑞信,五奶奶只要愿意总能和他们处好关系,而且,她并非所有人都用一样的方法,长辈有长辈的示弱,同辈有同辈的关怀,不一而同却屡试不爽。
她佩服不已,暗暗记着。
蓉卿眉头一皱捏着她的脸,假意怒道:“小丫头,你是在拐着弯的说我虚伪?”明期哎呀哎呀的求饶,摇着头道,“奴婢哪敢说奶奶虚伪,奶奶是真的对人家好,又没有害谁或是利用谁,再说,国公爷如今这样,也没有什么地儿值得您利用,您只是想让他在这里住的舒服些罢了。”应该说,想让齐瑞信在这里找到存在感和价值感。
蓉卿失笑:“你想的到是多。”一顿又道,“人和人之间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复杂,不管什么事凭着心去办就成了,一切复杂的也就简单化了。”
这一句明期似懂非懂,附和着嘿嘿笑着。
齐宵送走齐皓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