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那个人的印象,就只停留在了,那个人是不是不喜欢她。
小时候她也会想,那个看起来总是众星拱月高高在上的男子,是不是真的是那个被称之为父亲的人?若说是的话,那为什么,他跟其他的父亲,好像,总是不同的。他不给自己任何温暖与笑意,而只是连偶尔过来看一眼都是略显不耐与淡薄,就仿佛,那个人,真的是对她和母亲厌恶到了极点。
她对父亲是有幻想的,至少在自己答应他的来北方的时候,自己还是怀抱着一份能让他开心就好的心情来到了如梦苑。八年来,她没有看到任何关于那人的信息,没有人来,也没有人知道在如梦苑打杂的小七就是名镇南方的苏家,苏家的七小姐。那些人所知道的,就只是小七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也许是有家人的,可是家人从来都是不管不顾的。
自己那份对父亲的幻想,在八年的时间内被时光一丝丝磨平,到了现在,自己几乎都要忆不起,那人,究竟是什么模样了。
以前倒不觉得如何,只以为那人也是个负心人罢了,可是听了无悲讲的话,她就越来越觉得,事情仿佛并不那么简单。那人到底是要折磨谁?她不信那人就对母亲没有一丝情意,可是,也许嫉妒太过让他狠绝,于是,便有了这一桩故事。
说实话,如今她有些恨那个名义上称之为自己父亲的人,更多的,却是无奈。
“小白,等过几日我就带你回我的家,那里有我的九妹,你一定会喜欢的。”苏七收起刚才那副表情,朝着小东西嫣然一笑,心情还算不错的坐在桌子旁。
刚才自己就仅仅因为想起凝儿就想了那么多,真是太过多虑了,反正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她已经计划好了下一步路怎么走,既然如此,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还要以最美好的姿态,去迎接那些风风雨雨。
看着她嘴角的笑小东西眼角竟也弯了起来,似是感觉到了她身上那一股轻松的气息。只是,在看到她缠着厚厚纱布的脚时,那刚刚才微弯的眼角就又回归平静,甚至,露出一副哭丧表情来。
苏七不满地看了看小东西一脸要死人的表情,没好气地道:“够了啊,看什么看,这点儿伤还死不了人,你这么皱着眉是要干什么,真是的。”
小东西听后还是那一副样子,又吸了吸鼻子,看得苏七一愣一愣的,确定了自己刚才没看错之后,心里一暖,却还是面露鄙夷之色说道:“你哭什么哭啊,你到底是不是公的,怎么动不动就又哭又闹的?”
本来还好,可是一听她这么讽刺,小东西更是委屈起来,眼泪就不要钱的往下掉。
苏七看得呵呵地笑,道:“哟,我不说还好,一说你怎么哭得更厉害了,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
这小东西简直是可爱到不行,一会儿一个样子的,跟千祗翊那家伙一样,就是个活宝。
“别哭了别哭了,你那眼泪又不是金豆子,哭了有什么用啊。快打住,等你什么时候一哭流出来的就是金豆子你再在这里哭,哭多久我都乐意。”
这一点让苏七很不爽,这小东西全身上下哪儿都是金光闪闪的,头啊,脚啊,脖子啊,身子啊,全部都是金光闪闪的,为什么流眼泪流的不是金豆子?她有时候都在想把小东西身上的鳞片一片片拔下来然后拿去卖,估计卖出来的价钱比金子还要高。啧啧,麒麟鳞片啊,这世上有几个人见过金光闪闪的麒麟鳞片啊,她要是真拔了卖去,绝对是大赚一笔的。可是每次这个想法一被想起,她就又暗骂自己丧心病狂。大多时候这种事情她会想得很多,可是她哪里舍得做这样的事出来,于是就只是偶尔想起就立马被她从脑子里挥走。
拔鳞片的想法太过残忍她就不去想,可是每次看到这小东西露出一副委屈表情还时不时往外挤眼泪时,她就总是暗叹,为什么不是金豆子从小东西的眼里一滴滴地流出来。每次小东西一流眼泪,水面反射着它身上的金光,就使她觉得,仿佛就是金豆子一颗一颗往地上撒,可是只要换个角度一看,那还是透明的眼泪。
所以,只要一遇到这种情况,那种心情极度大的落差,就让她觉得,很不爽。
小东西不再落泪,反正本来也就是挤出来故意给她看的,倒是脸上那副悲痛之色一分不少,朝着她眨了眨眼,带着询问的眼神。
苏七只说了两个字:“烧的。”
小东西立即面露鄙夷的看她,意在表示——我当然知道是烧的。
苏七一乐,可是看到小东西越来越鄙视的眼神,面色一正,一本正经地道:“呃……火烧的。”
在清楚地看到小东西眼角一抽后,苏七又在心里重复了那两个字:活宝。
小东西干脆也不再问她,只是也有模有样地顺着椅子腿爬上了椅面,盘着腿坐在上面,一副木讷老和尚的样子。
苏七斜着眼看小东西一副老和尚念经的姿态,面色淡淡,心中却早已偷笑出声。这么个小东西,竟也生气了。这是在跟她打冷战,前几次小东西这行为还是可以以正常思维来理解的,就算是自己在寺门处要把它递给千祗翊时也只是瞪了两只眼睛一脸不满地看着她,可是那至少还代表这小东西还有那个心思跟自己闹闹脾气,这次倒好了,喜怒不形于色,在打冷战。
苏七佯装看不出来异样,自顾自地给自己倒茶喝。
小东西很沉着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苏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