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里男多女少,师兄弟三个都是男的,小师父到底是师父,唯一算得上年龄相仿的女孩杨环,因性格差异太大,总是谈不到一块去。陈语晴的苦闷只能一个人憋在肚子里。她如今辞了王府的差事回了乡,甚至都没敢回家去,只躲在医馆里两个多月,见了村里的人都刻意回避。
她娘本就是个目光短浅又虚荣备至的人,自打她被卖入了王府,就仿佛全家能跟着升天似得显摆,还一个劲的心思劝说她给王府的贵人做小。若她娘知道她辞了差事,还不定会闹成什么模样!
她爹骨子里也是个好面子的,家里但凡有些银子,都拿去花销充门面了。若不然这五年下来,她攒下的银子少说也有两百两的数,在香坊村也够置产置业的了,可家里人花销大,硬生生的是没落下分毫来,五年前住的是什么破屋子,如今还是同样,丝毫没有改变。
这样的家,这样的家人,她怎么能不绝望?
如今她一穷二白,只身来了医馆,又帮不上什么忙,还在求学阶段。按照小师父的说法,没有个三五年是不可能出师的,也就意味着三五年内,她陈语晴都将会是仁和堂里吃白饭的闲人。
这让心高气傲的她十分难堪。
暗地里她憋了一股子劲,和师兄弟们拼命竞争,就是为了不输给他们,好争一口气。可师兄弟们个个精明。韩烨肯吃苦,底子也好,解剖学课上总是压人一头,进度极快。李孝枫别看他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私底下也没比旁人多用功,课本上的内容却烂熟于心,《初级临床学》、《基础解剖学》和《药理学入门》三本课本,随便翻到那一页他都能逐行背出。王晓石稍微普通了些,但也不是懒怠的,又比其他人早拜师半年,胜在占了先机。
她虽然识字,但过去伺候的是王府老夫人,针线女红上的活计做的多,红袖添香的事没办过,读书对她而言还是较为陌生的。她已经拼了命、见缝插针的学了,可仍旧没有比其他人更高一筹。
挫败的心情被今日的事勾起来,越发浓烈。
却说杨子熙接了子暮回来,一路上便兴致勃勃的说起买地的事。
“打明儿我去官府过了户,丽山便是我们的了!”她志得意满的道,“平日里忙,自打冬天上了回山,我就再没去过,得空了我带你好好上山玩玩!”
子暮靠在马车壁上,翻了个白眼:“每回都许诺,却一次都不兑现,有甚意思?”
杨子熙被他说得脸热,只哄着他道:“这回定然不是空头支票!我说到做到!这两月盛夏天热,等暑气过去了,入了秋,我们上山摘野果、打猎去!”
“等入了秋再说吧!”子暮性质欠缺的回道。
杨子熙不觉大囧,她开始反思,平日里自己是不是许了太多的诺言没有兑付?好像也没有啊!顶多就是常常迟了接他,或者说好的晚餐菜式换了花样之类的,小家伙怎么好似积压了诸多不满似得?
子暮撅着嘴别过小脸,拿后脑勺对着杨子熙。
哼!这丫头欠他的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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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小剧场:
子熙:年纪不大,气性倒挺大的?小孩子别成天板着个脸,要有灿烂的笑容!(边说边来回拉扯子暮的腮帮子)
子暮:灿烂的笑容?死神的微笑……真心木问题?(继续冰山脸,一万年不变)
子熙:……那还是算了吧……~~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