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易悠难道要死了吗?她的心痛痛的,不敢置信。人为什么要生病呢?怎么就非要死呢?她躺在床上不知道应该要做什么。
人活着、死了就两个字,两个字决定了一个人生命的延续还是终结。
丁灵一直都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花琴,她除了同韩易悠一样叫她阿姨外,亦不知道还能如何称呼,从搬进韩易悠的房间那天起,丁灵就已隐隐觉得不安,她那带着点敌意的目光让她们之间并无太多言语,碰个正着时,也只是对着她尴尬的笑,而她亦无太多表情。
人与人的相处对丁灵来说太过艰难,进一步太火,退一步太冷,那个度总是难于拿捏,她亦厌倦这种负累。
无论是同学间的聚会还是偶尔被带着去某些公众诚,她亦能听着些背后的议论或诋毁,是她,或是他,只是与自己无关,所以能听着。嘲讽和被嘲讽者之间,或朋友,或同学,或姐妹,她亦不愿为此哀伤,故宁愿不曾快乐过。而她也一直未曾懂得如何处理这人际关系。
也许再怎么和蔼可亲的人,只要是面对对自己的亲人有所拖累的人,都会有所防范,甚至变得猜忌、多疑、诚惶诚恐。
很不幸的是,丁灵从一开始便注定要成为她的假想敌。
她想要离开,但这里有韩易悠,她放不下,而她亦不愿为着自己的离开多作解释,于是她决定妥协,继续这种活在别人注视且处处设防的生活里,而她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只有沉默。
韩易悠和丁灵终于有了在长时间僵持后的第一次出游,他们坐在南山的那一块石头上,相对无语的坐了好久。
他们的关系已今非昔比,对彼此的感情亦有很多保留。
“你应该去接受更好的教育,你有这方面的天赋。”韩易悠似乎酝酿了很久,他终于开口。
之前,他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机会,现在,他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他要送她走了,如果那一晚,她没有听到韩易悠和阿姨的对话,她会以为韩易悠就要结婚了,而她会成为这段感情的拖累,但现在,丁灵不知道韩易悠送她走的真正目的,因为不得而知,她便无法做出正确的决定,这种急于知道,想要去做点什么的执念让她几近疯狂。
“人的一生只有干自己喜欢干,想干的事才有可能成功,我想以你的资质,我已无法给你再多的帮助,你明天就去吧!那边会有人来接你,这是那边的电话号码。”说着韩易悠递给丁灵一张纸条,然后又轻轻的说,“来接你的人叫裴俊,很有绘画方面的天赋,所以你遇到不懂的都可以向他请教。”
他的话很像一个人,丁灵梦中的那个人,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梦牵制着了,还是自己试图要把梦中的人套到现实中的某个人身上,她似乎在追,追寻一个梦。那个梦跟她的现实一点关系都没有,那也许只是她头脑中的一种想像,
丁灵觉得自己应该抛弃这种思想,她应该要抛弃的,这种关于命的东西能相信吗?丁灵觉得自己一直都是相信自己的,相信自己的创造能力,相信自己能够改变一些关于命的东西。
“你觉得我能成为一名出色的画家吗?我觉得好有难度。”她说。
“难度是后天的,超越难度的才华是先天的。”他语气坚定而严肃。
“你觉得我有天赋吗?”她问。
“我觉得你可以更优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