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百毒魔王顿时冷眉怒眼,冷漠地问东方烈。“老弟,说过这话没有?”东方烈点头道:“说过。也确实是我犬子所言。不过尽是些气话,你切莫当真。”不料百毒魔王狂笑一声,指指逢春怀里的孩子寒气逼人地对东方烈说:“老弟,有所思才有所言,你就不用再解释。我们都是从天魔会出来的法王,但谁也没服过谁。现在,这孪生兄弟正邪各有一个。我这个是老大天雷,你们那个是老三天雨,听说还有个老二叫天啸,不知是死是活。这样吧,我们两家各传授一个孩子功夫,十年后的中秋在南京三江酒楼比武。到时,如天雷输了,我便散了屠龙教,从此退隐江湖不理尘事。如天雨输了,老弟,你该咋办?”这话既然已说到了这等份上,那这脸皮自然也就撕破了,东方烈没了退路,当即便说:“好,如天雨输了,到时我亲手毁了聚雄山庄,从此不理江湖事。”百毒魔王冷笑了一句:“那好,十五年后中秋,我们在南京三江酒楼再见。”此话一出,也就没必要再留此处,双方当即散去,分道扬镳离了李家庄,东西南北而走,各作打算不提。
却说李家庄人十有七八死在这场浩劫中,可说是满巷尸体,横七竖八,血流成河,残不忍睹。没死的静心缓神还过魂来,也顾不上包扎自身的伤口,查看自家死了些甚么人,过了半晌才敢出门,纷纷涌入庄主赛华陀家中,前院后院,屋里屋外一查看,哪里还有活口。大家将尸体抬到后院点数一合计,连李家主仆带亲戚,共有尸身二百五十七具,只是少了丫环迎春,逢春,惜春,和天雷兄弟仨。“我看,俺们去报官吧。”不知是谁叫了声,这才提醒了大家,当即挑出三个能说会道的人,匆忙赶往屯溪府衙。其他人找来工具,在后院挖了只大坑,将赛华陀他们这二百五十七具尸身合葬弄了只大坟。随后跪地哭喊一阵后,才各自回家打理自家的亲人。有个叫鱼老头的人是七里坡上的鱼铺掌柜,因这几日是老太太的寿辰日,吃喝的人多,近几日都往赛华陀家送鲜鱼。今日与伙计送鱼过去,见了老太太自然要贺寿几句,再讨了一碗寿酒。
这酒刚喝到嘴里,还没来得及往肚里咽,忽听得外面喊声叫声一片,随即就见有人凶神恶煞地持刀冲来,见人就杀,逢人便砍,惊恐中忙一头扎进了草垛旁的鸡窝里,不但逃过一劫,还目睹了此事的整个过程。待杀人者走后,他这才敢爬出鸡窝,惊恐地逃出李家庄,跑往七里坡。这脚刚入镇,就撞见怀抱天啸正往李家庄赶的迎春,忙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缓了缓神,喘了喘气,这才将李家庄刚才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个遍,听得迎春傻愣了半晌后,便“哇”地一声痛哭了起来,抱着天啸拔腿就往家里赶。钟磊和章乞儿正坐在院里喝茶聊天胡扯,却见迎春一路哭喊着跑来。“出甚么事了。”
见迎春如此,惊得钟磊“呼”地一下站了起来。见迎春还在哭,却不说话,他便跺脚急道:“出甚么事了,你快说呀,想憋死我老钟呀。”迎春这才在啼哭中将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听得钟磊“哎唷”声中往后便倒,吐出一口血来,坐在地上愤恨地说:“此事由我而起,却连累了旁人,使善者遭劫,实为不该呀。我原想从此从善退隐江湖,可恶人偏偏不让我从善退隐。那好,钟某奉陪便是。”言罢起身,从迎春手中抱过天啸,落泪看了一阵后,感慨万分地说:“天啸,从即日起,你便是我钟某的少主人。
往后,你要用心习武,长大后杀尽天下恶人,报今日之灭庄之仇,你听明白了没有?”天啸竟然点头,双目怒视,双拳紧捏,却没落泪,但咬牙切齿地说了句:“报仇,杀尽天下江湖人。”
悲痛了一阵后,迎春抱着天啸,扶着钟磊出了家。在镇上,钟磊买了块麻布,扯成六条,三人系在腰上,束在头上。随后,他又买了香烛冥纸,还雇了两个人挑着回到李家庄。
只见庄内到处都在刨坑埋死者,悲戚嚎淘,此景极为凄惨。走进庄主宅院,就有庄民来告知迎春,说庄主全家下人,亲家亲戚共二百五十七人已共葬在了后院,只是少了丫环逢春,惜春,和天雷,天雨兄弟俩。迎春听罢,想到若大的一家子眨眼间便惨遭灭门,还牵累了亲家亲戚,免不了又是一阵大哭。到了后院,一座大坟夺了眼球,三人上前摆上香烛,一字跪地。磕拜之后,迎春抱来两瓮酒,浇地敬奠,烧化冥纸,便放声痛哭了一番,直到傍晚。
迎春带着天啸去备晚饭,钟磊哭够了就象泥像般地跪在那,心里又悔又恨又怒,连晚饭也吃不下。到了晚上,迎春就搂着天啸睡在后院耳房,钟磊还是那么地跪在坟前,直到天亮,这才拖着麻木的双腿进了耳房,疲惫地倒在了椅子上,长叹短吁了一阵后,这才对迎春说:“这里不能久留,待过了头七就离开,再带上你爹到登州去,那里我熟。
你近几日将少主家的银子银票,和各种珍宝都整出来,到时一并带走。”迎春是老太太的贴身丫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