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箓的唇角再抖了抖,道:“深儿,你那群姨……姨娘又是怎么回事?”
张至深叹了口气道:“也是我那娘亲整出来的,她见别人家一屋子大小老婆明争暗斗热闹得很,羡慕得不得了,于是硬让我爹取了十几房小妾,人家纳妾都是一个一个来的,她倒好,一下子让我爹娶了整个歌舞坊的女子,还是强逼的,哦,我那些姨娘是愿意的,是她强逼我爹娶的。”
南箓忽然抬眸注视着张至深,那细长漆黑的眼专注起来竟是迷人得很,眼中融入了万千的星辰,又好似一潭望不到底的深渊,含着点点秋水星光,看得张至深心头一颤,道:“你……你干嘛这般看着我?”
南箓没有回他的话,那样美丽的一双眼依旧专注地看着他,一瞬不瞬,似乎想从他身上找到什么隐藏的东西,但他看了许久,那俊俏的男子只是疑惑地看着他,他在他身上看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张至深莫名地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那艳红的裳子是他很喜欢的颜色,点点暗花锦绣纹若隐若现,透着华贵的光彩,他在自己身上打量了一圈,问道:“南箓,你看什么?”
南箓的面色忽然沉了下来,冰冷着声音道:“你那未婚妻又是怎么回事?”
张至深顿时一个抖擞,这厮终于问到点上了,他有些欢喜,却又有些心虚:“这……我……我们从小便认识?”
南箓只是冷了声音道:“把那女人给退了。”
张至深忽然凑上去捏着南箓的下巴,仔细打量美人冷冰冰的脸,得意笑道:“箓儿的脸色很难看。”
南箓并未躲开他的手,目光依旧冷冷的,沉着面色道:“把那女人退了。”
张至深便更加得意了,笑道:“箓儿吃醋了?”
南箓道:“没有。”
张至深道:“我跟凌心妹妹青梅竹马,这门亲事也是两厢情愿,凭什么你说退我就要退?”
南箓呼吸一重,冰冷的美目更深了一层,他靠近了他,那望向张至深的眼忽然就如变了颜色般,黑色的眸子如同浮了一层白雾氤氲,看得张至深一怔,又还理直气壮地跟他对视。
南箓沉着声音一字一句道:“就凭,你爱我。”
张至深忽然就推开了他,那点喜悦的心全被这句话敲碎成了灰,他望着那双深沉而诡异的眼,道:“南箓,你爱我么?”
南箓依旧冰冷着那双美丽的眼,回答得毫不犹豫:“不爱。”
即便早已知道答案,再次听到时,张至深心里还是一阵不痛快,便道:“既然你不爱我,那我跟不跟别人成亲你管不着!”
张至深坐在一张红木椅上,南箓俯下身,望着那倔强的凤眼,抚着他的脸,轻声道:“你似乎忘了一件事,深儿,你是我的主人,你只能是我的。”
张至深往后缩了一些,瞪大了双眼,道:“这是什么破理由!我是主人,南箓,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但老子我他娘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不着!”
南箓沉默地看着他,漆黑美目中浮动的那层淡淡白雾更加浓郁,他压下身子,在张至深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低着声音道:“不,深儿,你也只能是我的,如若不信,你大可试试看。”
张至深怔了一下,道:“南箓,你想干什么?”
南箓道:“我并不想干什么,若你继续跟那女人眉来眼去的话,我就不能保证我会不会干出点什么。”
张至深大声道:“南箓,你这个混蛋!”
南箓挑了挑眉,细长的眼睛被浓密睫毛覆盖,有破碎的光芒在里面流动而逝,那嘴角轻微的冷笑更衬着好看的容颜有一种魅惑的美,却是冰冷的:“我就是混蛋。”
“你……”张至深再次将他推开,愤愤道,“老子我才是你主子!老子才不是你的!”说完便甩了门出去。
南箓望着那艳红的身影转了个弯消失在眼前,只觉那片红太过于鲜艳,刺痛了他的眼,嘴角那冷笑却变成了一个极其扭曲的形状,可依然是美人若仙,倾国又倾城。
晚饭时分,芙蓉客栈搬出了最大的两张长桌摆到一块才够这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饭,张至深坐在沈千寻左边,沈千寻从坐下时起便没真正理过他,只是一个劲儿地给被强拉到她右边的南箓夹菜,问这问那。
“小箓子喜欢吃什么?你看这个怎么样,外酥里嫩,香脆可口。”夹了一块鱼到南箓碗里。
南箓受宠若惊地望了她一眼,有些羞涩地点头:“谢谢。”
沈千寻便笑得更欢了:“小箓子真是害羞,喜欢吃什么就跟姐姐说。”
“咳咳……”张至深在一边哀怨地扒拉着白米饭,幽幽叫了一声,“娘……”
沈千寻头都没回,摸了摸他的头:“好儿子,乖乖吃饭。”
“娘……”
“别叫了,乖乖吃饭。”
张至深道:“娘,到底他是你儿子还是我是你儿子?你怎么对他那么好?”
沈千寻道:“你这孩子怎么这般说话,你自然是娘的亲儿子了,怀胎十月,你十四个姨娘亲手接生的,娘对你好了二十几年,就不能对别人好一次。”
“娘……”张至深更加哀怨地喊着。
沈千寻便起身夹了一块张至深喜欢的菜,张至深极其哀怨又有些高兴地拿碗去接,然后那筷子就在空中转了个圈又到了南箓碗里,张至深伸过去的碗僵硬在了半空中。
“小箓子再尝尝这个,深儿一直喜欢吃的菜。”然后又在人家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