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雷百岁和林子墨在收敛了白祺瑞的骨灰之后,各自回了家。林子墨却说什么也不肯走,非要跟着雷百岁,说要见到白祺瑞的魂魄没有问题之后才能安心回家。
“你看看看看什么看?!连老子都看不着你看个蛋!别净在这添乱了!我这因为你们俩那点破事成宿都没睡觉了,你老就当行行好放过我行不行?你自己也回去准备准备吧!明天晚上就得给他超度,回去想想还有什么想说还没说的,趁着这个机会全都说了!”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们这些道士不是最讨厌鬼魂吗?谁知道你要把祺瑞抓到哪儿?”林子墨因为不想离开,口不择言的说道。
“我要是想把他怎么样,就不会到你家里去了,费这么一大番功夫了!你爱信不信!我告诉你,不是谁都有这个机会可以跟已经死去的人说出自己想说的话的!你呀,爱咋咋地!我是不管了。”雷百岁眼见着马上就到自己居住的公寓楼了,突然打开车门,跳了出去。这个举动吓得林子墨立马刹车,一下车就对着雷百岁喊道:“你有病吧!你从车上往下跳啊?!!”
“卧槽,我要让你给我停车你他妈给我停吗?!懒得理你,啥话都让你说了你还想咋的?!滚滚滚,我就住那儿。”说着雷百岁拿手一指,指着自己所住的房子对林子墨说:“你要是不放心,明天就来这来找我!也省的我再往那阴森森的地方跑了!”
“你先进去,我看着你进去了,再走!”林子墨坚持要看到雷百岁进去之后才离开,他根本就不相信这里是雷百岁的住所。
雷百岁无奈,只得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回到家的雷百岁,走到窗边,打开窗户,看见正在死死往这边盯着的林子墨,伸出了中指,然后狠狠的关上了窗户。林子墨冷冷的看着雷百岁的动作,把自己手上烟一扔,转身坐上了车,开车离开了雷百岁所居住的小区。
“我的名字是白祺瑞。我很小的时候,就遇到了他,我们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小时候我喜欢他,所以总是跟在他屁股后头到处跑。但是他很讨厌我,每次我一跟着他,他就会想尽各种办法甩开我。虽然他是这样又冷又硬的,但是我还是很喜欢他,一刻也不敢放松,也不想放松,就这么跟着他。一直跟到我们都长大了,他要去外地上大学了。”
雷百岁回想起那天,白祺瑞第一次找到她时跟她讲的那个故事。
“小时候,我最常看到的就是他转身走开的背影了。后来上了大学,我看得最多还是他的背影。他不喜欢我,我知道的,我一直都知道的。但是我没有办法控制的,感情这种事...真是说不清。”
“我爱着他,每天在他身边打转,都不能赢得他回一次头。后来,我觉得累了。老是绕着这么一个人打转,我觉得自己的人生都要荒废了。就离开了,当然,离开其实一点也不好受,就像吸毒一样,你知道该戒掉,知道对身体不好,知道可能会死,可是你戒不掉。不仅仅是因为幸福,还因为痛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习惯了,还是人就是这么贱,总之我离开之后不久,他找到了我,说他好像喜欢上我了。说我搅乱了他一池的春水,要我负责。我当然很开心,我也不在乎他说得是不是真的,就是假的,我也想试试。”
“所以就说,如果幸福来得太快,紧跟着的一定是巨大的痛苦。我们在一起才一年,我就病了,癌症。我们一共在一起三年,第一年两个人一直吵吵闹闹的,可是后来的两年,我想和他吵他也不愿意跟我吵了。再后来,我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也变得越来越沉默,每天来医院看我都是默默的不说话,默默的给我翻身,给我喂饭,给我端屎端尿。我应该坚持的,可是每次看到他沉默的样子,我总觉得我不应该拖累他。病痛的折磨,让我越来越痛苦,每次发病都是丑态毕露。每次发病我都恨不得立马就死掉。后来,我终于也算如愿了,那次发作,我没挺过来,永远的离开了病痛的折磨,也永远的离开了他。我以为我离开之后,他会伤心,但是也会很快恢复过来的。所以,我想要拜托你,帮我看看他,希望他可以尽快走出来。毕竟...当初我们在一起,他也不见得是真的爱我。可能只是不习惯吧。”
事实证明,白祺瑞错了,白祺瑞应该很开心的吧,雷百岁想。将白祺瑞的魂魄放出,雷百岁告诉他,明天他就要被送走了,做好心理准备。
白祺瑞却说,临走前还有一件事来拜托她,“我刚刚,收回残魂时,丢失的那一部分记忆也回来了。我好像见过子墨和那个黑衣人见过面,但是我记不得那个男的具体长什么样子了。也记得子墨在我死后状如疯魔的样子,很抱歉不能帮上你,但是还是想请你再帮我一个忙。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在我走的时候,不要让子墨过来?”
“为什么?我看林子墨爱你成狂,如果最后一面他都见不上,你确定他不会再次发狂?”雷百岁狐疑的问道。
“我累了,我想走的安静一点,我不想最后离开这个世界了心里都满是牵挂。他发狂的话,你就把这话告诉他吧。我们终究是,错过了。”
雷百岁听完白祺瑞的话,沉默了半晌,最终没有说任何话,而是将白祺瑞封回了符中。封完了白祺瑞,雷百岁算好了第二天阴阳交替的时间,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