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茶楼上,有人举着一杯香茗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嘴角渐渐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因为一句“无萍绕绿黛,青衣伴风吟”,风吟在闹市之中救了我们四个,玉春楼头牌一时之间在长安城内名声大噪,而也是因为这一句没有下联的绝对,风吟葬送了自己原本美好安稳的青春。
乞巧节次日便有人来玉春楼提亲,对象就是风吟!老鸨自然也是极力推脱:“风吟姑娘,是不嫁人的。”
这件事在楼里姑娘那里传的沸沸扬扬,而风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对这些讯息也闭耳不闻。她像往常一样坐在窗前弹琴,但弹得却是一首听不出来音调的曲子,谁说凡尘俗世扰不了她的心。
我轻轻地走进自己的房间,拿出那把已经在琴匣里躺了很久的琵琶。琵琶上面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由于长期被遗忘在角落里不曾抚弄,也有一点点古旧的痕迹。
我细细擦去了琵琶上的灰尘,拿了出去递给了风吟。
“这首曲子要琵琶才弹得好,古筝是弹不出来意蕴的。断断续续白白糟蹋了曲子原本的连贯性。”
风吟似乎有些诧异,她微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想再弹琵琶了,况且我真的不善琵琶。”
我不知道她在回避什么。
“那我弹给你听吧!”不等她回答,我将琵琶轻轻放在腿上,转轴拨弦,指尖轻叩,虽然已经有点生疏,但曲调的连贯和旋律的曼妙却比那古筝强上许多。
一曲已毕,在袅袅的余音声中风吟开了口:“青衣,我就知道你不一般,日后你定会名动天下,成为这天下最美的人儿。”
还不等我回答,老鸨粗暴的敲门声便打断了一切平静。
她自然是为了提亲之事而来。
老妈妈三言两语的交代了事情的概况,而重点突出的是,这件亲事就这么定了,风吟没有做主的权利,最好呆在房里乖乖的等待着花轿的到来。
“风吟啊,妈妈我可是为了你好啊,女人就应该趁着风华正茂的时候挑个好人家嫁出去,以后也图个安稳日子,妈妈这些年可待你不薄啊,所以你相信我,我给你挑的人家呀,保准你满意!”妈妈一边说着话一边抚着风吟的背,好像这一切真的是为了风吟着想一样。
风吟紧咬着嘴唇,一句话都没说,她也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老鸨已经把话挑明了:她没有做选择的权利。
“可是,可是小姐是不嫁的!妈妈你答应过小姐的!小姐这几年为玉春楼挣得还少吗?”绿黛着急起来,出口反驳道
“哼,挣得是不少,”老鸨已经失去了耐心,原本装出来的温和顷刻间消失不见:“可是,跟聘礼比起来,风吟挣得还是太少了点!”
跟聘礼比起来!这句话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在这些人眼里一切都只是金钱交易吗?没有人情没有心,如此冷酷如此薄情,谁出的价高就给谁,而现在这门亲事不异于是为了钱而把风吟生生卖掉!
我转过头去看风吟,她低着头紧紧咬着嘴唇。这是怎么样一种悲戚一种痛心,她怎么承受得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