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白子松,她又来到福祥苑,得知母亲已经睡下,便松了口气,又悄悄返回翠玉轩。
身后红莲跃跃欲试的说:“小姐是要回去教训李姨娘吗?”
陆弯弯摇了摇头,说:“身为母亲,失去自己的孩子已十分悲痛,算是她自作孽不可活的惩罚,你家小姐我虽说不上什么圣人,但伤口撒盐的事还不屑做。”
李姨娘借着怀有身孕、老爷宠爱,又会娇娇弱弱的会做人,平日很多丫鬟婆子都愿意来翠玉轩套近乎,可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整个翠玉轩的周围都不见人,似乎人人怕沾了晦气般逃之不及,这便是人性。
一路走进寝室,一股血腥味传来,踏进门,便看见李姨娘浑身是血的躺在血泊里,身下的白色的中裤已经染的通红,人也已经昏迷过去,不省人事。
唯有她身边的一个丫鬟跪在那里,捂着嘴压抑着哭声,见陆弯弯进来忙惊慌的抬起头,继而哭着膝行至她面前,哀求道:“大小姐,求您救姨娘一条命吧,奴婢愿终生终世为您当牛做马!求您了!”
陆弯弯见此景亦是感触,红莲将那丫鬟扶起来,温声道:“你别担心,大小姐就是来救姨娘的。”
那丫鬟惊喜的要千恩万谢,被陆弯弯打断道:“先把李姨娘抱上床,准备热水,红莲,你将我房中的药箱拿过来。”
雷厉风行的命两人将李姨娘抬上床榻,手指的娴熟的搭上她的脉搏,蹙了蹙眉,虽然一脚已然踏进鬼门关,但她想救,但是这条命她想要,阎王也休想来抢!
忙忙碌碌三个时辰,李姨娘终于悠悠转醒,在看见陆弯弯,无力笑了笑,声如蚊呐的说:“你,为何,救我?”
陆弯弯收起一包银针,擦了擦额角的汗珠,坐在床边将她的被角掖好,清浅的道:“你的孩子已经没了,活着才是对你的惩罚不是吗?”
“我的孩子……娘对不起你啊……”眼泪如断了线的主子,滑落进鬓发中不见踪影,眼中承载着血肉剥离的痛苦,令人唏嘘。
陆弯弯拿了一方帕子为她擦泪,“别哭了,小月里哭可是要留下病根的。”
李姨娘愣了愣,刚想说什么,却听陆弯弯抢先道:“身子要紧,有话,等过些时日再说吧。”
说完起身,对守候在一旁的那名丫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鬟对这位救活了主子的大小姐感激涕零,擦了擦眼泪,轻声道:“回大小姐,奴婢贱名雁卉,是姨娘给我起的名字。”
陆弯弯笑着点了点头,“不错,姨娘小月子里万事皆要注意,切不可冻着凉着落下病根,爹爹将翠玉轩的丫鬟婆子都撤了,便辛苦你了。”
雁卉忙道:“不辛苦不辛苦,只要,只要姨娘无事便好。”
陆弯弯没有再说什么,领着红莲离开……
回到揽月阁,红莲为她更衣,便听她说:“想问什么便问吧,看你憋得难受。”
红莲不好意思的笑了,问道:“奴婢不明白,您为何要救她,若不是李姨娘挑事,夫人也不必差点被人冤枉,那般伤心。”
陆弯弯换上一套睡衣,毫无形象的躺在床上,舒服的喟叹,半晌才缓缓说道:“陆府,除了远在西郊庄子里的周姨娘,便只有李姨娘,她又生的温柔多情年轻貌美,这场风波过去,稍用手段,爹爹定然会想起她来,我那爹爹日日想着如何卖女儿,没个眼线怎么好安心。”
夜幕降临,明月高悬,陆家四兄弟与陆弯弯坐在花间赏月,石桌上放着几盘精致的点心与花果酒,静谧微风中偶尔传来一声虫鸣,就着这泛着微凉的夜风好不惬意。
陆聪吃着茶,对陆弯弯说:“爹爹今日去给娘亲赔罪,娘亲……”
陆弯弯嗜甜,正吃着一块蜜饯听他说话,便随意的扔在盘中,冷哼道:“娘亲会原谅那老头子才怪呢,爹爹连福祥苑的二门都没进去,就灰溜溜的出来了。”
陆宏闷闷的喝着酒,恶声道:“爹爹不分青红皂白,听信妾室之言便要责罚娘亲,便是宠妾灭妻!”
“胡说什么!”二哥陆衷冷着脸呵斥道,“你想爹爹如那周御使一般吗!”
陆弯弯奇怪,便问陆聪,陆聪了然的笑了笑,道:“这位周御使家中有一妻一妾,妾室貌美周御使十分宠爱,百依百顺,后来甚至将原配糟糠之妻休书一封,与原配生的两个女儿驱逐出府,自生自灭,此事巧合传到摄政王耳中,这位周御使便被革职流放,终生孤苦,宠妾灭妻,更是成为京中权贵最害怕之事,自那以后即便再如何宠爱小妾,也只是私底下的事了。”
陆弯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喃喃道:“元青宸竟然做过一件好事。”
赏月众人散后,陆聪送她回院子,走了一段,他始终沉默走在前头,不似往日的热忱,令陆弯弯觉察出一丝怪异,遂问道:“三哥,你怎么了?”
陆聪蓦地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盯着她,一双浩瀚如无穷大海般睿智的眼睛此时充满了担心,望着她美丽出尘的面庞,郑重的问道:“弯儿,你今日可招惹了什么人?”
陆弯弯懵懂的摇摇,道:“没有,三哥为何如此相问?”
“那日醉酒之后,你可知陈尚书家的公子如何了?”
陆弯弯心底生出一丝不安,便越听越急,“陈鸿烨他怎么了?”
陆聪蹙眉,淡淡的说:“前几日陈公子出门,被人一群不明身份的人追杀,受了重伤至今未醒。”
她听了,心头一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