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古粟随即又有些发愁,他什么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这种情况,这县太爷居然也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该巡视的时候巡视,该回家的时候回家,就差没把他无视个彻底。古粟一咬牙,他横竖已经做了初一,总归也要把十五给做了,再说了他横竖都已经豁出去了,还在乎玩得再大一点吗?用贾珍的话来评价的话,那就是能够裸/奔的人已经不在乎他是不是穿衣服了。这话放在古粟身上绝对合适。
于是在两日后,贾珍按点回府衙的时候,就看到古粟悠然横卧在街道,一副在自家院子晒太阳的风范,仅凭这样还是不足以让贾珍的眉毛剧烈地抖动起来的,但是如果这人在自己的衣服上大大地写上毛遂自荐这四个大字呢,并且叫自家的小厮在一旁声情并茂地朗诵一篇表达怀才不遇,忧心如焚的文章,言辞里还隐约透点话刺刺贾珍。
贾珍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下粗口,这真是够了,活生生地就是街头表演,行为艺术,还是自带旁白的,而且这个旁白够狠啊,狠在哪里,狠在十分接地气,只要你能够和别人正常交流你就能听得懂这文章的意思,但是用辞却并不粗俗,反而得了诗经十分的真传。贾珍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自己身后那群已经连站都站不住,脸也扭曲出了新高度来的小厮护卫们,当机立断,开口下了命令:“白墨你们俩个一个拉手一个拉脚,把这家伙给我抬进府衙里去。”这下子总算是换古粟呆掉了,他设想了很多种贾珍应对的方式,但是无论哪种,只要贾珍先让他起身,那么他就无形中胜了一筹,可偏偏没有想到贾珍居然又一次刷新了自己对他的认知,这下子是他落于下风了。
可即便如此,古粟面上不动,仍就维持着一种十分惬意地姿态任由白墨,白砚把他给这么搬进县衙里。不过,一进了县衙后面的花厅处,在白墨和白砚把他放下来了之后,他一个鲤鱼打挺就起身了,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整理一下衣冠,给贾珍行礼,一派儒生模样,绝对看不出方才隐形耍流氓的就是这货。“来者何人?”贾珍像是完全没有瞧见古粟的模样一样,自顾自地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笑眯眯地道。所有人在看到贾珍的所作所为之后,心里全部都浮现出一排大字——这货绝对是故意的。不过,古粟的脸皮绝对够厚,微微呆愣一会儿就回过神来,很爽快重新介绍了自己一番。
“你凭什么来我这射阳县府衙任职?”贾珍开门见山道,对待一个有文化的流氓来说,兜圈子什么的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而且稍一放松就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的。果然,话音刚落,古粟又被哽了一下,不过就像贾珍看出了古粟那儒雅外表下的本质,古粟在短短的两回交锋中也给贾珍下了个定义——痞子。痞子和流氓虽然是有区别的,但是某些方面特征还是比较类似的。所以古粟笑眯眯地开口道:“在下并不想做县太爷的手下,在下要做的是威烈将军的幕僚。”古粟干干脆脆地砍掉了所有礼仪的谦虚之词,直接把请求句子变成陈述句。
“幕僚啊,可不是光凭嘴皮子和耍流氓就可以当的。”贾珍忍不住眯了眯眼睛,现下官员们都会私下里雇来一些能够帮忙处理事务或者出主意的人,偶尔在主子不在时候受主子所托处理一些紧急事务,这些人大多身上是秀才的功名,当然也有举人,不过举人相对来说很少,毕竟已经身为举人的话,要么就干脆做一个小官,要么就继续在家中苦读以求更进一步。“这是自然,眼下,若是我猜得不错的话,大人必定有不少事情要做,不如就把处理这些百姓纠纷的事情交给在下来办,相信在下定然能让将军大人满意。”古粟不卑不亢道。“先生似乎已经是胸有成竹了。”贾珍喜欢这样言语,看起来这古粟很是自信啊,不过也是,既然已经选择了要做什么,就要一定把手上的任务圆满地完成。“先生身上有举人功名,当个师爷名正言顺。我就拭目以待了。”贾珍略微颔首,应了下来。
贾珍的言下之意就是允了古粟的自我推荐,只是要处理这些百姓之间的纠纷,到底也该顶个头衔才好行走,贾珍在这一点上无意为难古粟。他确实有更大的事情要做,成天巡视,处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极大地分散了他的精力,可巧有人接手,何乐不为。古粟还未谢恩,贾珍就指了指白墨,笑道:“我这小厮虽然心眼笨,但是办事利索能干,就先派给先生使唤几日了。”贾珍虽然蛮欣赏古粟的,但是对于一个从来不了解的陌生人,他可没有这么大的信任,直接将白墨派给古粟,名为帮忙,实则也是监督的意思了。至于为什么会选择不甚机灵的白墨,贾珍也有自己的考量,正是因为古粟聪明且豁得出脸面,才要派一个老实刻板的奴才跟着瞧。
作者有话要说:在设计古粟这个人的时候,雾雾就已经想好了,要把这人设计得流氓些,脸皮厚厚的。
于是雾雾彻底兴奋了,激动了,出现了和一个读者姐姐以下的对话
雾雾:我要让小粟子耍流氓,出其不意,不如干脆敲鼓鸣冤,控诉贾珍,从来达到推销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