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门忽地被推开,出于本能的把玉佩给藏在身后。
“伍儿,是我。”春盈望了望外面,然后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进来。
伍曌这才完全卸下心防来,“春盈,这个时间点你不是在干活么,怎么过来了?”
“我猜你肚子肯定是饿了,给你从厨房里捎了个馒头,你先吃点东西。”春盈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净的馒头,还冒着热气。
捧在手掌心里还是热乎乎的,伍曌的眼泪水一下子就掉了下来,伸手环住春盈,“春盈,我真的觉得我错了,我好想回家。”
没有见到江安之前,她觉得自己什么都可以熬过去,哪怕前方是深渊,只要她有希望在,她觉得自己闭上眼睛就能跨过去,可是如今不行了,见了陌生的江安,她只觉得心寒。
春盈还从来没有见到她掉过眼泪,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得拍着她的后背,“伍儿,你不要哭了,迟早有一天我们都可以回家去的。”
伍曌一个劲儿的哭,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如果能够回去,早就在当时,她就能回去了。
哭过一番后,心情也好了很多,伍曌一边吃着馒头,一边泪眼婆娑的对春盈说,“以后等我从这里出去了,我一定也把你给带走!”
春盈见她又露出了笑容,便放心不少,“你快吃吧,我先去干活了,不然等李勤发现,又要挨骂了。”
“嗯嗯,你快去吧。”
——
可能是下午睡过一觉的原因,到了晚上,伍曌翻来覆去都睡不着,住在船舱的最底部,恶劣的环境,她的身上还隐隐作痛着,这让她更加的睡不着了。
便起身坐了起来,望着满室的人都睡的香熟,伍曌披上了袍子往外走去。
“伍儿,你要去哪儿?”春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伍曌往外走。
伍曌回过头,“睡不着,出去散散心。”
“那你小心点,别被人给看见。”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回来!”伍曌攥紧了手中的玉佩,扭头给春盈安心的笑容。
踏上了甲板,此刻已经是子时,船上的人基本上都已经睡下了,大概也就她这样的人才会睡不着觉吧。
四月的夜晚寒风依旧很重,江面上起了不少浓雾,前方一片迷茫,船静静的漂泊在江面中心,明天这船便要登岸了,她又要回到那个柴房里了。
伍曌坐在江边上,迎着月光,从怀中掏出那半块玉佩来,放在月光下面,玉佩晶莹剔透,渗透了月光更是好看。
她怎么就那么傻,为了这么一个破玉,甚至砸人打骂,也不肯交出去。
这边的房间里,姜瑾琰正在跟梁俊萧下棋,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到了子时,唤人来剪了烛芯,姜瑾琰便走回自己的房间去。
走至甲板时,忽地看到前方站着一道纤细的身影,看不清楚,约莫是一位女子的身形。
他走上前去,“是何人在那里!”
伍曌听闻着熟悉的声音,身形一僵,没有转过身子,亦没有回答。
姜瑾琰又继续往前走了几步,大声呵斥,“究竟是什么人在那里!”
“别过来!”伍曌听到他的脚步声,猛地转过了身子,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谁?”姜瑾琰眯紧了眼眸,望着两米之远的女人,江风拂乱了她的发丝,背着月光,一张脸看不真切。
只是就是这样的一张脸却让他的心脏为之一振,一种熟悉感快速侵袭着他的身子,仿佛这个女人是在哪里见过一般。
伍曌听到的话,嘴角不由的挂起一抹嘲讽的笑来,望着手中的半截玉佩低声自语,“我是谁?”
五年前,明明先喜欢上的人是他,结果五年后,他却问自己是谁?
这中间仅仅是隔了一个五年,他已然不识自己了。
收起了笑容,玉佩在手掌紧握的渗进皮肤里,渗出了血也感觉不到疼痛,她往前走一步。仰着脖子问道,“那你又是谁!”
甲板上的女子往前走了一步,从浓雾中走出来,明明是一张从未见过的陌生的面容,可是却带给他震撼的熟悉,像是从心底里蔓延出来的,从未有过的熟悉。
看到她白皙的脸庞,眼角挂着几滴泪珠,他甚至想将她给搂进怀里,将她好好护着,此生绝不让她流一滴眼泪。
伍曌攥紧了玉佩,“怎么,在问别人的名字之前,不是应该先告知自己的名字吗?”
伍曌穿着很破旧的粗布衣服,头发也乱糟糟的,明明没有什么漂亮可言,可是她那一双带泪的眼睛却落入了他的眼底里,越是看着她,想要护她一生的欲/望便越是深。
心中也便是疑惑起来,“大胆,本王的名字岂是你这一介草民该知道的!”
“王?”伍曌喃喃的说,“原来你是个王啊!”
“正是,还不快把你的名字报上来!”姜瑾琰自傲的说道。
伍曌弯了眼睛,扯开一抹笑容,“我想跟你打个赌,不知道王爷可有兴趣?”
“什么赌?本王只是要知道你的名字!”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挺有心机,竟然衍生出一个赌约来。
伍曌就知道他不会打赌,可是她想,所以这个赌是她一个人的赌。
往后退了几步,望了眼身后汹涌翻滚着的江水,听着水拍打船的声音,不禁回想起她的好妹妹推她下海的那一日,亦是这样的水声,贯彻着大脑里。
“你要做什么!”姜瑾琰的话还没说完,伍曌张开了双手,背对着空旷的江面,含笑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