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穹揉着眼睛朦朦胧胧的醒来,看着从窗户缝里透进来的光束,突然像被针扎似得从床上弾坐起来,当然这绝不是因为太阳太刺眼,因为现在并非盛夏,再辣的太阳也不足以令刑穹有这样的反应。
他坐在床上惊魂未定,两只睡肿了的死鱼眼无神的看着透明的空气:“完了完了,睡到现在才醒,非被老爹骂的狗血淋头不可。”
急急地掀了被子,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刑穹手脚麻利的一路小跑到邢空说好了教他的地方,结果等他到时看着空无一人的场地,彻底颓废了,转过头向来的方向走,垂着两只手,越垂越低,像被抢了香蕉的猴子……
邢空从对面走过来,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脸上还有跟昨天一样的微笑:“嘿,儿子!”
刑穹习惯性的捂脸,面对这种状态的老爹,不如让他骂个狗血淋头来的痛快。
“老爹,昨天…是因为你吧?”刑穹稍作沉吟,抬起头,道。
邢空顿了一下,依然保持着他固有的微笑,不置可否。但按照刑穹对他的了解,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他的意思,刑穹收敛起淡然的神色,恭恭敬敬的对着邢空,说:“老爹,谢谢你。”
“老爹为儿子做事,天经地义!”邢空摸摸他的头,轻声说着慈父该说的话,突然语调再转,那种二不兮兮成功的跟刚才的情意浓浓有机结合到了一块儿,“你知道什么叫天经地义吗?就是说你老爹我为你做什么事情都是应该的,不要付钱的,在你面前老爹我就是的廉价劳动力呀你明白吗……”
“……”刑穹捂着耳朵,不想搭理这个状态下的二货老爹。
“好了好了,庆祝我儿子成功跨越应灵期,晋入灵境,我提议,今天当爹的我带儿子去狩猎,怎么样?”邢空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弓弩,这么大的物什不知道他刚刚是藏在哪儿了。
“狩猎?雾泽深林?”刑穹突然来了兴趣。
“是啊,就是那里,雾泽深林,记得你小时候就经常吵着要我带你去雾泽深林打猎,答应了你那么多次,但我一直都没带你去过,这次我想一起补回来。”邢空突然又回到了正常的对话状态,但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好啊!”刑穹看着老爹的脸,似乎被什么触动了最柔软的地方,一阵不知该怎样形容的酸意涌上来。
“走喽!”邢空在前面一跃而起,他释放了自己的灵力,有力的腿在灵力的协助下是常人弹跳力的十倍甚至数十倍,他的速度超越一只在平地上全速移动的猎豹。
刑穹立即跟上,他熟练的释放了自己身体内的灵力,努力把它们用在最适当的地方,在几番适应之后,刑穹也以不慢的速度跟了上来。
就像在刑穹纳灵时一样,邢空在前面时刻关注着刑穹的状态,永远都保持着他正好能跟上但又无论如何都无法追上的距离,每当刑穹适应了他前行的速度,邢空又会悄然加快,他们的距离总是保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刑穹死死地紧跟邢空的速度,咬紧牙关维持着每一分的灵力消耗。
毕竟只是刚刚步入灵境,刑穹在片刻的全速前进之后迅速感到一阵脱力,仿佛身体里的力气被抽空了一样,吸纳了很久的灵力支持了这么长时间的消耗之后,终于出现了将要枯竭的前奏。
“呼呼”,刑穹一个踉跄了下来,在原地喘着粗气。
“怎么了,儿子?”邢空也停了下来,关切的站在他旁边。
“没事!”刑穹看天空中的云,眼神跟着一起飘来飘去。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邢空神色异常的看了他一眼,“那你得让开一点儿了!”
“为什么?”刑穹不解。
“因为……”他突然蹲下来,把手按住地面,在刑穹还未反应过来的瞬间使劲一扯,巨大的不明物体被他从土层伸出扯出来,“我们的第一只猎物被你踩着了!”
刑穹再次陷入惊恐,在被掀起的泥土洒满全身的时候,他的感知力释放到极限,帮助他躲避了被连同泥土一起被掀翻的命运。
一只体格庞大的而又前所未见的怪物翻到过来,仰面朝天的在一边挣扎,‘吱吱’的叫声不间断的传来。
怪物在刚刚邢空的一扯之下被整个儿从泥土里拔出来,但并未受任何明显的伤,它看起来仍然活力十足,八对细长的足在胡乱蹬着空气,两根触须不断抖动,似乎想要从空气中的气味里搜寻到什么信息。它白色的腹甲露在外面,层次分明。在扁平的兽身边缘,锋利的骨刺一片连着一片,构成锯齿状的边棱,一看就知道是极其危险的利器。如果不加以小心,这将是个致命的突破口。
它嘴里尖锐的牙齿不断磨吮着,如果被它咬到,也将是极大的麻烦,但它没有机会发挥它的作用,因为在它能够发挥它的效用之前,就已经被剔除出它能够发挥效用的地方了。
一股森冷的寒气挟裹着尖锐的冰棱呼啸而过,笔直的射进怪兽嘴里,在洞穿了它的头颅的同时,也切断了它本该可以置敌死命的獠牙。
怪物发出沙哑的嘶鸣,剧烈的疼痛令它不断翻滚,令它狂暴的咆哮,但它叫不出声来,因为冰棱死死地锁死了它的咽喉,从他的喉部贯穿而出,它的咆哮声到了这里,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刑穹你看,这就是一只灵兽。虽然只是只很弱小的灵兽,但对于现在的你仍然十分危险。”邢空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轻描淡写的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