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冰冷的黑气在大殿之内呼啸着流转,诡异而森然。
在古老的禁言录中有记载说冰冷的象征无生与死的绝境,世界上其实并不存在完全的冰冷,就如同世间很少有绝对纯粹的一种元素灵体,无论多么精纯的元素灵体都夹杂着其他元素属性。
所有冰冷的东西中一定会有一丝温暖的暖意,就像荒芜之中包含的生机,虽然不易察觉,但确实存在。
可是现在,绝对的事情发生了,这里就是纯粹的冰冷荒芜,生机不存,黑色的死气弥漫着整片大殿,每一处空间间隙之中都被冰冷的死气充斥着。
死气流动,摩擦出狂暴的龙吟虎啸,骇人万分。
大殿分三重九格,每一重都比前一重更加空旷更加宏伟,人类的工匠绝对无法完成如此宏篇巨制,它本就是上古神灵之处所,亦或者是其力通天的邪怪占据的巢穴,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不知道多少生灵命丧于此。
他们的呵被厚重的基石压在下面,即使死亡仍不得已获得喘息之机,他们每一时每一刻都承受千斤重压,永远是沉眠在地底的冤魂。
三重九格的格局似乎是具有着某种神圣而庄严的意义,在最后一重的中格之中,方圆百丈的大殿之中,一个暗黑色的王座稳稳的安放于玉石台上。
王座通体晶莹,浑然天成,是用整块的黑玉磨制而成,每一处的刻纹都不深不浅,每一笔的刻刀走向都行云流水,如果说这是某位雕刻大师独立完成,那么这位大师至少为了这份作品耗费了一辈子。
王座的视角正好以俯角直视大殿,这就是王者该有的位置,坐在王座上的权力者就拥有了座下万千生灵的生杀大权。
而此刻,这份大权的拥有者居然是……一个嘟着嘴满脸不爽的表情耷拉着脑袋的小男孩。
小男孩随意至极的坐在王座上,他把下巴搭在手掌上,两只眼睛咕噜咕噜乱转,眼珠子里完全不带半分王者的霸气,更没有一丝高位者的威严,十足的孩子气倒是从他脸上显露出来。
“焚迎,你就不要再任性了好么?你是我们等候了多年的王,是我们族类的救主,有些责任,是你不得不承担的……”现在左侧的男人低沉的嗓音正在耐心的劝诫他,虽然他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男孩,但他同时也是王座上的掌权者,手握这里一切至高权,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必须匍匐,胆敢僭越的人会被处以极刑。
每一只王座都是用白骨奠基,以鲜血浸染,才得以显示王者之威,即便王者只是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男孩。
“我们已经是被弃之人,在他们眼中,我们是神的弃民,虽然与他们流着相同的血,但是却不配与他们拥有相同的地位,我们不希望身为我们王者的您,再抛弃我们一次。”男人循序渐诱,既不触犯王的威严,又要将自己的意图传达给上位者。
“喔。”小男孩一动不动,吐出一个字音算是当做回答。
他总是这个样子,虽然这个男人算是他的老师或者父辈,但也拿他没办法。
所有的小男孩都是一样,即使王者也没有什么不同,他们向往的是高高的蓝天白云,是自由的远方,是成群结队的朋友……而不是被一把虽然外表光鲜亮丽但是实际冰冷暗淡的座椅囚困着。
这已经是他不知道在第多少次出离这座宫殿了。
和每一次的结果一样,在还未走出宫殿大门之前,就被一大群身穿黑色袍服的老家伙们‘请’回去。
虽然他是王,但作为王的前提是拥有成千上万的将士,能够让他振臂一呼,一呼百应的将士,如果他就这样离开,那么他也就不再是王,所以,对于被老家伙们‘请’回来这样的事情其实他也很无奈。
“焚迎,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到在这里你是我们的王,出了这里,你什么都不是,而且,他们视我们为恶鬼,是邪灵,是必须摧毁掉抹杀掉的走入歧途的魔,他们给我们的称谓不同于高贵的聚灵师,”男人盯着焚迎的眼睛,他居然敢直视王的双瞳,这也就表明了他与其他臣民的不同,他是王的老师,也是王唯一信赖的人,“他们给我们的统称是……噬魂者。”
男孩抬起头,茫然的看着他,一脸的不知所云,但从眼里的谨慎能够看出,他被男人刚刚说的这些撼动了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每个人都有一处不会让人轻易知道的地方,并非人力无法触碰,而是因为藏的太隐秘,一般而言,常人无法得知。
但焚迎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他能后如数家珍的说出焚迎的一切。
作为一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小男孩,他现在不过十二三岁,正是处于男孩子和少年的区间界点,是花一般稍纵即逝的年华,可是……他除了这个身份之外还是噬魂者的希望。
他还有着另外的责任,当他履行那个责任之时,他作为一位王者,他的名字叫天送焚迎。
“在正与邪的道路上,我们已经缠斗了上千年,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焚迎迎着男人的目光声音稚嫩好听,如仙乐奏响,如鼓瑟齐鸣。
“怎么可能啊,我们是恶鬼啊,他们是神使,是圣裁者,生来就是高贵的,他们对我们的屠杀就是正义,我们活着就是罪恶。”男人似乎咬牙切齿,脸色严肃,面色骇人。
“那他们真过分啊!”焚迎低下头,琥珀色的瞳仁看着翡翠玉石铺就的地面,陷入了沉默。
男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退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