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镜不由挨着男友更近一些,这么一个人,最讲原则不过,为了她却又能抛弃原则,让她岂能不感动?
“云峥,你不必如此……”
秦云峥眼角柔和,“我认识的小镜,不会滥杀无辜,你要是想干坏事,一定是因为别人对你做了更坏的事。”
以暴制暴,简单直接,没什么不可以。
两人不说话,气氛温馨宜人。直到又过了半小时,巷子口出现三个熟悉的身影。
宝镜目光如炬,一老一小,正是章母和章茹。章家两个女人一脸疲惫,章茹耷松着脑袋嘟囔,“京城人也太欺负人了,想找个正经的工作,嫌弃俺学历太低,不要学历的,又嫌弃俺不是本地户口!”
章母情绪也不高。
正如章茹说的,京城虽大,两个鲁省来的农村女人又能做什么?
章茹想做百货商场里的售货员,人家还嫌弃她不够白不够美呢!章母倒是识字,她的年纪本可以当个保姆,但她拉不下脸去干伺候人的活儿……章茹不怕吃苦,还曾提议过要么弄个推车,卖点水饺、面条等鲁省特色,也能养活一家三口人。
章母拉下脸,“那是个体户,早晚要被国家给端掉!”
她家里原来也有钱有地的,否则一个农村老太太也不可能念过书,再多的钱和地,最后还不是被充公了?章母结合自家的经历,总结出商不如官的看法,供章则读书,就是想叫章则走仕途——她也不想想,就章则的情商,又没有家世根基,走仕途简直是在作死。
章茹有些迷茫。
干个体户不行,那李兰芯表妹家,哪里来那么多钱?
宝镜细心观察着章家母女,深秋了,她们还穿着单衣,里里外外套几件,今天大概是去找工作,也没能穿得体面些,只能说章家是真穷了。
“哥,哥,开门!”
章茹敲着门,起码过了十分钟屋里才有动静。
章家母女在瑟瑟秋风中冻得发抖,从太阴镜里看去,拉开门的人和那个骄傲的天之骄子判若两人。
不是身上皱巴巴的衣服,也不是睡眼稀松的造型,而是章则整个人的精气神垮掉了。
谭曜的打压,使章则处处碰壁,变成了一个精神上的废人。
他现在越发自卑,也更加敏感,总想着一飞冲天,同时又怀疑着自身的能力。
章则还是有一肚子学识的,等再过几年,改革开放的风气全国蔓延加深,章则未尝不能找到机会翻身。宝镜岂会让他翻身?
“我们离开京城的时间不短,我可不放心他……还是逼得他回鲁省老家吧!”
京城里只要用心去找,其实到处是机会,就看能不能放下自尊。不如逼得章则回老家,再颓废几年,这个人连肚子里的学识都丢光了,还靠什么翻身?
小地方,信息闭锁经济落后,更会磨灭章则的志气。
秦云峥看着章家三口,手指微动,“那就让他们回老家好了。”
宝镜看了他一眼,“我不想叫谭曜来办。”
秦云峥失笑,“傻瓜,你对我的了解太少了。”
他虽然常年不在京中,却不至于一点势力都没有。要是样样都倚重谭曜几人,仅靠着昔年的武力震慑,在京城高干圈里,别人怎么会服他?不说其他人,谭曜几个虽和他要好,但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没了压制,最先造反的必是他们中某些人。
“这件事,交给我。”
宝镜没反对,但有些事却不能交给秦云峥,只能她自己办。
第二天一早,宝镜早早来到了胡同口,她没有开着引入注意的奔驰车,孤身隐藏在房屋的墙角处。章家母女倒是早早出门,一直等到十点,章则才打开门倒痰盂。
宝镜冷笑,信手一弹,几根针状物体已经没入章则体内。
章则觉得小腹和大腿根部像是被小虫咬了,挠了几下没去注意,依旧提着痰盂一摇一摆走着。
事后,他也是察觉不出来的,宝镜刺入的几个穴位只会留下不引人注意的红点,那也不是银针,而是冰针,没入人体慢慢就化了,哪里能找到痕迹?
医术是用来救人,用来害人,宝镜曾有过迟疑。
不过章则的做派,她现在废了他,只怕也是在拯救其他姑娘呢。
……
林婉儿祸从口出,谭曜认准了她一个人坑,慢慢就将这姑娘转化为了安插在李兰芯身边的探子。
一有个风吹草动,谭曜立刻知道了动向。
就像有人在追李兰芯,或者此次京大出国交流一事。
“和她表妹见了一面,兰芯就递了申请表?”
林婉儿带来的消息,让谭曜摸不着头脑。要说宝镜是想把他和兰芯隔开吧,出国交流只有三个月,直接送兰芯出国留学还差不多。
想起学校里面追着李兰芯跑的苍蝇们日渐增多,谭曜琢磨着,或许出国交流还真是个好办法。
至少能给那些苍蝇们降降温,有些人惧怕谭曜的恶名,也有那刚正不阿的男生,年轻不知轻重,一身是胆,是不怕事的愣头青,谭曜让小打手匡乐私下里威胁也没用。
谭曜下了决心,还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硬是在众多关系户中杀出一条血路,把“李兰芯”的名字加入其中。
出国交流的人员名单一公布,李兰芯本身就成绩优异,同学对她并没有多少质疑。
有说酸话的,却传不到李兰芯耳朵里。她也没多大负担,只以为是宝镜找的关系。
宝镜接到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