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州不仅是钧窑瓷都,中医药文化也挺悠久,宝镜在这里临时要找什么药材都很方便,给霍英治病自然顺畅。
霍英有医护人员陪同着,整日在禹州游览瓷都风采,丢下了港城的商业产业,心情放松了,病情的确大有好转。
至于宝镜,在给霍英炼制了紫参丸后,便和师傅祁震山一起,开始拜访那些隐藏在民家的制瓷大师。
成篇累牍的资料,都比不上亲眼见过钧窑实物。
祁震山在祁易水哪里讨要钧瓷受挫,事实上回到内地,祁教授的名声叫他在内地收藏界如鱼得水。在豫省博物馆,就收藏有两件钧窑真品,祁震山硬是凭借着自己在圈内的名望,替宝镜争取到了单独观摩学习的机会。
整整两天,宝镜在博物馆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连吃饭的时间都省略,就和那两件钧窑真品耗在了一起。
她能使用“时光回溯”技能,凭借着太阴镜,宝镜遨游在钧窑瓷器被传承的经历中,甚至能“亲眼”见证,两件瓷器当初由土胚到成型,到被窑工送入瓷窑中烧制,千百件土胚送进窑中,最终只有那么一两件成品能顺利出窑。
同样是造假,她不仅有祁震山传授了玲珑珍宝阁数百年来累积的经验,更有当年烧制真品的工匠们,亲自向她演示该如何一步步操作,这就是她的仰仗,是她胜过穆清远,为师傅祁震山赢得荣誉的底气!
从博物馆里出来,宝镜脚步虚浮,眼下青黑。
但她对于烧制钧窑瓷器的把握,显然提高了不止一两成。
“师傅,您放心!”
在亲眼所见宋代瓷窑后,她有信心能将烧制环境复原,当然,在此之前,她和师傅还有许多考证工作要做,而在禹州市,生活着无数烧瓷传人,他们将钧瓷的技艺代代相传,可能有所遗失,但只要许多人肯吐露一星半点的真传,对于烧制钧瓷真品而言,就是莫大的助力。
也是在拜访钧瓷名匠们的过程中,宝镜首次见识到了师傅祁震山在圈内的威望。
年纪大的瓷器大师们,和祁震山总有那么几分香火情,不是昔年故交,就是朋友的朋友。
年纪小的瓷器新秀中,有些人甚至学过祁震山编撰的教材,面对祁震山本人的虚心求教,他们实在却不开情面拒绝。
3月21日,距离苏富比春拍仅仅18天,宝镜师徒准备好了釉料,准备好了一千多年前钧窑瓷工们用来烧制的高岭土,也修建了瓷窑,正式开窑预热。
第一批粘土胚器总共有一百多件,全部由宝镜亲自铸成,被送入了窑中。
窑火燃烧了两天两夜,由宝镜师徒亲自监控,并有几位当地老窑工当参谋,祁震山抱有很大的信心,宝镜却只当练手了。两天之后,窑火熄灭,土胚原器在封闭的窑中接受了奇妙的高温和氧化变化,开窑时,宝镜师徒找到了三件完好无损的瓷器。
“已经能比拟禹州市复古瓷的高手所仿制的精品了。”
一名窑工赞叹道。
宝镜仔细看了看,形似而神不在,放到琉璃厂去蒙蒙外行还行,骗几个半桶水的古瓷收藏者也能梦幻过关,想要通过苏富比拍卖行的鉴定,无疑是痴人说梦。
“不行。”
祁震山仔细观察后,惋惜地放下了瓷器。
师徒俩所求的是,真正以假乱真的钧窑精品,而不是千里迢迢来禹州市搞什么高仿。纵有家财万贯,不如钧窑一片,真正的精品,一件足以。
在窑工们的惊呼错愕声中,祁震山亲手砸碎了第一次开窑所烧制成功的三件瓷器。
“宝镜,你休息一天,我们再次开窑!”
宝镜点头。
第一次烧制,虽以失败告终,她也并非没有半点收获。
知易行难,虽然知道了烧制钧窑的要点,尽量还原出了当年的烧制条件,这么多年来,原本制时所取用的高岭土,其微量元素不可能没有丝毫变化。这些变化,最终能影响成器时钧瓷那无可比拟艳若朝霞的釉色。
3月25日,第二次开窑,胚器两百一十八件,有成品两件。
宝镜验证后,不用祁震山吩咐,亲自砸碎销毁了出窑的成品。
3月30日,第三次开窑,胚器两百零四件,有成品三件,由宝镜师徒共同砸碎。
4月1日,第四次开窑,胚器一百五十件。
4月3日,第五次开窑,胚器八十二件,有成品一件,宝镜想要砸烂,祁震山在仔细检查过,却主张暂时留下它。此器虽不是尽善尽美,已经是宝镜烧纸的最成功作品。
4月5日,第六次开窑,胚器已经缩减至五十三件。
窑火熄灭时,距离苏富比拍卖行的春拍会,已经只剩下两天时间!
祁震山面对着瓷窑时心情很复杂,时不待人,如果开窑后仍无满意作品,宝镜显然也没有了继续进步的机会。窑开,当从一堆碎瓷里找到唯一一件成品时,不仅精神和体力都已消耗到极致的宝镜露出笑容,连窑工们也纷纷惊叹。
“这才是钧窑!”
没错,这才是钧窑。
“纵有家财万贯,不如钧窑一片”,宋代的达官贵人们所追捧的名窑瓷器,除了眼前的这尊,窑工们想象不出还有其他瓷器能享受如此顶级的盛名和待遇。
“有生之年,何其有幸呀!”
两名老窑工,甚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