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对于科瑞恩来说,无疑是幸福的。
莱恩醒来,小家伙拥有了健康的身体。艾文也没有以前那般排斥他了。他反省过,知道自己的错,所以现在想的是只要这一大一小在他的视野中,只要看着,便觉得安心。或许有一天艾文会原谅他,或许永远不会原谅他。但是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从奥德里奇那里看到那份申请的时候,科瑞恩的心突然沉了下去。那平静的生活似乎只是他的一厢情愿。艾文要离开,奥斯城已经不是他的家了,艾文对这里无牵无挂,离开后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帝国这么大,如果艾文有意躲避,他有可能永远都见不到艾文和莱恩了。
科瑞恩放下了那份申请,便立即赶到了艾文的住处。他看着艾文和莱恩亲近的样子,此时只觉得什么东西压在胸口处,沉甸甸的。
“艾文,你要离开?”科瑞恩冷着脸问出这句话,心中带着不甘与不安。
在那一刻,他希望艾文能够否认他的话。这是奥斯城,艾文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他希望艾文对这个地方有一点留恋。
艾文抬起头,漆黑的眼睛直直盯着他,眼神澄澈而复杂。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希比亚战斗指导专业毕业的学生都是极其优秀的,但是要找到合作度高的机甲战士却很难。艾文和罗伊之间是有默契的,在里斯顿的时候,他指导罗伊的时候,便表现出来了。
而且,他想离开奥斯城,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无论是什么原因,这个城市让他感到压抑。
唯一的牵绊便在莱恩身上,他不知道莱恩对科瑞恩究竟是怀着怎样的感情的。
“成为战斗指导是我的梦想。”艾文道。
艾文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了科瑞恩的身上。科瑞恩冷静了下来,他与艾文之间的隔阂,这便是其中一项。当年艾文的成绩是极其优秀的,因为要和他结婚,艾文放弃了他的事业与理想。
艾文正在看一些关于康复养护方面的书,科瑞恩走了过去,双手撑在艾文的椅侧,半弯下腰,直直地看着他。艾文微微抬起头,两人的眼光便交杂在一起。
“艾文,你的梦想是成为战斗指导,你最喜欢的食物是鱼类,你最爱的便是可以一个人安静地看着书。艾文,我错过了五年,所以我在一点一点地了解你。”科瑞恩低声道。
艾文怔了一下。
“即使你要离开,我也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希望我们能保持联系。”科瑞恩的声音变得十分低,低到囔囔道,“我希望你们生活在我知道的地方。”
温柔与关心对于艾文的诱惑力是极大的,他自小在孤儿院长大,结婚后的那几年也是拼了命地对科瑞恩好,但是从来没有人关心过他,从来没有人为他刻意地做过什么。
当科瑞恩真心对一个人的时候,他会把所有的温柔都给那个人。只是,这种温柔给的并非他一个人。艾文突然觉得有些恶心,他站起身,推开了科瑞恩,转身离开。
便起身往房间里走去。
莱恩在午睡。
艾文坐在了一旁,看着小家伙一起一伏的胸膛,心绪突然安静了下来。
每一位机甲战士在找到合适的战斗指导后,都会经过两年配合度的训练才能上战场。帝国有好几个地方可供训练,机甲战士训练的场所由学校分配。罗伊要去的是奥森星球,一个人造的星球,距离奥斯星球很近。奥森的星球环境很好,教育与公共设施齐全,是帝国人们度假或养老常选的一个地方。
艾文在闭目养神,突然感觉到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袖。艾文睁开眼睛,小家伙已经爬了起来,站在了床上,因为刚睡醒的缘故,表情还有些懵,眼珠茫然地转了转。
如今已是秋天,天有些凉了,艾文连忙拿起衣服,将莱恩裹了一圈。莱恩也彻底醒了过来,钻进了艾文的怀里。
“莱恩,如果我们离开这里,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你喜欢吗?”艾文问道。
莱恩歪着脑袋开始认真地思考了起来。
“是和罗伊哥哥一起去那个地方吗?”莱恩问道。
艾文点了点头:“是的。”
“爸爸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莱恩道。
“莱恩。”艾文将怀里的莱恩转了个身体,两人面对面坐着,他的目光落在了莱恩湛蓝的双眼上,“宝贝,你认真地告诉我,你喜欢科瑞恩叔叔吗?如果你喜欢这里,我们就不走。”
以前的艾文以为,为了梦想可以不顾一切,但是他现在才知道,莱恩才是最重要的,为了莱恩,他甚至可以放弃梦想。只要莱恩快快乐乐地长大,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莱恩晃了晃小脑袋:“我不喜欢这里。”
艾文突然松了一口气。
成为战斗指导的过程是十分繁琐的,他进行了体检,将体检资料和其他的一些资料一起递交到军部进行审核,审核通过后才能获得资格。
接下来的日子,科瑞恩经常会来访。生活仿佛还和以前一样,不亲近,但是也不会有分离。但是每一次科瑞恩来,艾文只是看一眼,便不在说话。
见了科瑞恩,莱恩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但是科瑞恩却似乎没察觉到,拿着自己带来的微型机甲模型,自顾自地组装着。莱恩玩着拼图,眼光却偷偷落在了科瑞恩手上。科瑞恩的机甲组装速度很快,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完成了很多部位的组装。莱恩的身子慢慢地移动过去,眼睛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