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既是做人情,其它几房得了实惠自是要表个态,都对大太太是好一番的道谢。大太太这才有些扬眉吐气。回了房,就把心腹刘婆子招来说话。待刘婆子出了大太太的房门,瑞珠就寻了个由头跟刘婆子套了近乎。没过得几天,绸缎铺子就送来了春裳料子,大太太吩咐人往各房送去,大奶奶在屋里瞧着那批新来的轻薄衣料,拿手认真的翻看了几下,遂一笑,眉间眼底尽是嘲讽。
衣裳料子送到二太太屋里时,二太太正与姚婷在说话。待打发了几个钱给那送料子的婆子,二太太拿起了手中一匹桃红色纹锦的料子往姚婷身上比,一边道:“这桃红的颜色很是鲜亮,正好裁一身芽柳绿的棉绫挑线裙,姑娘家鲜花似的年纪,就该穿红着绿的好看。”只是二太太这话还没说完,她那长长的指甲就不小心在那衣裳料子上给划上了,顿时就勾了一支纱起来。她咦了声,这才发觉这料子手感有些不太对劲,只是因着颜色鲜亮她这才没注意到。
姚婷见二太太神色有异,于是随手也拿了匹品红提花的娟纱料子来看,她往常跟随二太太在泉州也是管着家的,对这些衣食住行也甚是了解,当然是瞧出了这些布料的异处,只是她也沉得住气,又细瞧了瞧其它几匹料子,转身对下头人使了个眼色,见得屋里没了人,便拉二太太坐下,笑道:“娘往常不是说时候未到么,如今可不是有人上赶着往门上送。”
二太太顿时笑道:“这还用得着说,这妥妥的把柄,你娘我这回可得把握住了。”二太太笑声细碎,就如她的为人那般不张扬,可听在人耳里却无端不舒服。
姚婷见二太太这般说,却还是不大放心,于是提醒道:“娘也用不着先做这出头鸟,娘在采买那边不是有人,还是谨慎些查清楚了,娘再行图谋。只是老太太那边有些个难,这要是闹出来了不光是大房一家子没脸,要让老太太觉着是娘您在图谋些个什么,即便娘得了这管家权,也会遭了老太太的眼。”
二太太一把握住姚婷的手,笑道:“还是你说得对,这事急不得,是该好好儿想想了。”于是二太太叫了她的陪房杨婆子进屋,三人是好一番的合计。
芙蓉院里,姜氏对送过来的衣裳料子只瞧了一眼,就对孙嬷嬷吩咐道:“把这些都给钱姨娘送去,就说给娴姐儿和她裁衣裳用的。到了春宴那日,且让娴姐儿好生打扮去。”
姜氏一向的大方,倒不是她瞧不上这些料子,只因姚娡和姚姒两人开春来已裁了许多衣裳,又见这些料子过于鲜艳不太适合她们母女三人,再说有钱姨娘上次的功劳,因此姜氏也乐得做个人情。
钱姨娘得了料子很是高兴,这说明姜氏愿意给庶女做脸面,眼瞧着娴姐儿一日日大起来,是该好好打扮起来。于是重芳斋里,钱姨娘挑灯和丫头们给姚娴做起了衣裳,里里外外的是好一通的张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