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姒全副心思都放在了那焦蕙娘的身上,她刻意的跟焦家姐妹离得不远也不近,焦蕙娘的姐姐焦蔓娘是个活泼的性子,倒是与各家小姐打成了一片,而焦蕙娘却自进得屋里后并未刻意的同哪家小姐结交,只守着她隔房的堂妹一起说着话,瞧着是个端静之人,只是姚姒瞧得她很是仔细,并未放过她眉间不小心露出一些轻愁,很淡。
按说这个年纪的小姐,哪一个不是闺中娇养着的,犹其是出门在别人家里做客,再怎样也要装出两分快活样来。
她起意与焦蕙娘攀谈一二,便上前对焦蕙娘套近乎:“这位姐姐是哪家的,怎的却是好生面熟。”
焦蕙娘记性好,认得她是姚三太太的嫡次女,见她一个人走上前来,心下虽有些诧异,却得体的笑着回她:“你是三房的十三小姐叫姒姐儿的吧,我是焦家八小姐,闺名一个蕙字,你叫我蕙娘便成。”又指着她堂妹道:“这是我堂妹芙姐儿,倒是大不了你多少。”
姚姒自是叫了声芙姐儿,三人便凑在一起说起话来。焦蕙娘年纪最大,不知不觉场面由她引着话题就说开了。焦蕙娘便问她读些什么书,闺中姐妹们寻常玩乐些什么。姚姒装着娇憨样,问一句答一句,似个腼腆的小姐。焦蕙娘也没露出半点不闹烦来,反而说起她家中姐妹们的趣事。
姚姒暗中打量焦蕙娘,见她说话行事竟是个滴水不露的,加之她表现出来的性情十分的柔和友爱,这样的温柔似水的女子,恰恰是姚蒋氏最爱的性子。
姚姒这厢同焦蕙娘周旋着,姚婷和姚妙却是去而复返,再进来小花厅时已是过了半个时辰后,她两人彼此对视一眼后便各自走开了去。没过得多久,屋里的诗会便结束了,姚娴做的一首诗很是有些意境,在众小姐们当中获得了不错的评价。姚娴十分的得意,眉稍眼角尽吐之前的憋闷。
这时候屋里不知是谁说了声锦春亭那边飞来了几只天鹅,漂亮得不得了。
蒋芳是头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听说有好瞧的哪里还愿呆在屋里,再加上粉墙那边时不时的传来些呤诗作赋声,搅得这群深闺小姐们的芳心都乱了。正好蒋芳这一起哄,自是有人愿意借机出去好便宜行事。
大奶奶和二奶奶哪里管得住这些娇小姐们,只得安排婆子尽快去锦春亭那边准备着,今儿来的都是各府的娇客,自是不能怠慢了去。
姚姒瞧着焦芙娘颇为心动的想出去瞧瞧,焦蕙娘朝姚姒望了眼,姚姒自是起身相邀,三人也跟在众小姐们身后向锦春亭行去。
锦春亭那边有座水榭,这么些人倒也坐得下,再说都是被关在屋里的女子,难得的有园子和鲜活的东西可瞧着,哪里就乐意安静的坐下来。不大会子,众小姐们便三五做堆的分散开来。
一丛矮树边,姚娴朝左右张望了数眼后,这才极快速的打开手中的小纸条瞧了眼,她的心顿时澎澎急跳起来,见她的丫鬟伴画在不远处替她望着风,她静嘘了几口气,这才拿帕子虚掩似的朝额上擦汗。没过多久,姚娴便落了单,带着伴画往水榭南边儿悄悄行去。
一路上姚娴却犹有疑惑的朝伴画再三确认:“你可确定这真是林二公子身边的人送来的,怎的恰好找到了你?”
伴画是她的心腹丫头,林二公子她偷瞄过一眼,生得那样的俊俏,若是能与小姐成就一段佳话,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她自是百个愿意的,她这红娘可见是做得的。见姚娴终归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当然知晓她是极紧张,忙安慰道:“小姐可曾见过奴婢撒过慌,那林二公子身边的小厮叫沉香,那给纸条的小丫头奴婢虽不认得,她却先与奴婢问过是不是三房的小姐,又问奴婢您今儿可是穿了身杏子红的衣裳,奴婢点头说是,就见那小丫头极是机灵的把这东西往奴婢手上一塞,说是外院的小厮叫沉香的使她做的活计,奴婢这才敢拿来给小姐瞧的。”
姚娴哪里是真的要确认这纸条的由来,不过是她心里十分的紧张,终归这样做若被发现了始终不大好,但比起嫁给不认识的人,这林二公子真真是个不错的人选,伴画的话又使她安了几分心,就这样她不停的安慰自己,等到终于瞧见那林二公子远远的立在一棵木棉树下朝她这里张望时,她的心仿佛真的要飞起来了。
姚娴带着雀跃的心情朝林二公子的方向又瞄了几眼,把伴画留下来替她望风,她捏着块绣芙蓉花的娟帕带着三分矜持的笑就朝林二公子走过去。
林二公子确实是在等人,待瞧见那一抹杏红色的身影时,心里也是有几分兴奋的。不过他终归是个在外行走过的男子,对于私下里与年轻女孩儿见面这种事也没少做,如今看来,果真是做对了,这姚家三房的嫡女也不过如此,还不是极轻易的就被他勾上来了。
林二公子长身玉立,对着婷婷袅袅的身影作了个揖,道:“是小子孟浪了,得小姐不弃肯来相见,小子真是三生有幸!”
姚娴到底是羞红了脸,拿帕子忙遮了个半脸,那眼神却早瞄上了近在眼前的林二公子身上去,嘴上却不含糊的回道:“林二公子客气了,你我两家是世交,小女有幸能向二公子请教诗词书艺,也是小女的幸事。”
姚娴的话自是给了林二公子不少的勇气,于是二人你来我往的攀谈起来。先是说诗词一道,两人倒也能说得上几回,那林二公子胆子便渐渐大起来,往姚娴身边又走近了些,指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