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姨娘这些心思极快的在心里闪过,瞬间她就做出了决定,对姜氏又开始伏低做小起来,一幅委屈样,道:求太太给娴姐儿做主呀,太太是知道的,娴姐儿打小就稳重,她是个极怕水的,怎么就偏往那水边跑去,这,这是有人挑唆着娴姐儿呀。”钱姨娘一番哭唱念做,趁人不注意时打了个眼色给姚娴。
姚娴便趁机插话道:“母亲,我姨娘说的是真的,求母亲给女儿主持公道,都是四姐说......”说什么姚娴没再说下去,却拿眼瞟了姚娡一眼,就又闭嘴做委屈样。
姜氏十分看不得钱姨娘母女在她面前弄些小手段,抬高声音厉喝道:“妙姐儿说了什么,你有话就说,没的吞吞吐吐一幅小家子样。”
钱姨娘极快接话道:“妙姐儿说娡姐儿与外男私会,是以娴姐儿这才急冲冲要护住娡姐儿的名声,没想到与妙姐儿一言不合,一不小心就落了水,没曾想娴姐儿的衣裳湿透了会染色,于是妙姐儿就朝着众小姐嚷了一嗓子,故意的引人朝着娴姐儿的衣裳上瞧去。太太,娡姐儿是何等性情,婢妾是不会相信她与外男私会的,可怜娴姐儿这回可真是无辜被人利用呀,就是到了老太太跟前,婢妾也是这么说,希望太太能为娴姐儿做主。”
“怎的又扯上了娡姐儿,我好好的女儿就是被你们这起子包藏祸心的秧子给毁的。”姜氏勃然大怒,“娴姐儿你说,妙姐儿无端端的提什么娡姐儿私会外男,她又凭什么这样红口白牙的乱讲,你要敢一句不实,可别怪我不给你体面。”
姜氏这是动真怒了,她显少在钱姨娘母女面前这样強势。也怪不得,事涉姚娡,就连姚姒也怒极反笑了。
事情到这里她也能猜出几分来,必是姚娴自己个与外男私会,却被妙姐儿撞破好事,妙姐儿借机唆使她详装落水,然后故意做成被那男子瞧见而不得不负责,真真是可笑,姚娴也就这么点智商,竟然真的听妙姐儿的话把事儿做下了,可却没做成,姚娴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而钱姨娘必是知情人,为了姚娴能脱身,不惜把娡姐儿拖下水,不得不说钱姨娘有些急智,赌姜氏为了三房女孩儿的体面,是不会把落水的真相告宣之于口的,这就等于为姚娴断了被妙姐儿事后要狭的可能。
钱姨娘此人,这般细腻的心思,以往到真是小看了她去。
姚娴得了钱姨娘先头的话,自是顺着这头说下去:“女儿也不知道,是妙姐儿突然就跑上来对我说五姐与人私会,我当时非常着急,妙姐儿故意的把我往水边引,女儿一不小心就掉水里去了,事后才发现女儿身上的衣裳料子染色,这才知道必是妙姐儿对我说谎故意让女儿落水,为的就是让人看到女儿出丑。”
坐在一旁的姚娡自始至终没有说话,这么浅显的栽脏要是姜氏也没办法识破,那她就当这些时日里姜氏待自己的好只是个梦幻泡影罢,只是到底还是有些伤心,难道老天爷就见不得她好么?这样一想她脸上就露出几分奄奄来。
姚姒瞧着姚娡的这一变化,默不做声的上前拉住了她的手,悄声道:“你和娘都相信姐姐,你也要相信娘,她一定会为你讨个公道的。”
姚娡的眼泪刷的就夺目而出,她急忙拿了帕子遮掩。
姜氏自然有注意到两个女儿的动作,她恨声对钱姨娘道:“妙姐儿与你无冤无仇的,她为什么要害你出丑?我自己生的女儿我知道,不是我自夸,娡姐儿向来贞静恪守闺誉,别说她今儿私会外男,就是瞧一眼外男我都不信,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老太太跟前我自是去问妙姐儿去。娡姐儿的名声不是空凭你们三言两语就坏得了的。”
姜氏哪里真会去问妙姐儿对质,这事避嫌都来不及,此举不过是在敲打钱姨娘母女而已,她拿眼瞟了下,瞧得钱姨娘和姚娴各自一幅老神在在的样子,心知妙姐儿那边必是被钱姨娘摆平了。钱姨娘这是存了心的,要坏我娡姐儿的名声啊,这么个暗亏却不得不吞下,姜氏恨声道,看来不给点教训这母女俩是不知道疼。
眼看就要去蕴福堂请安,姜氏也不跟钱姨娘啰嗦,要她带着姚娴回重芳斋去,今儿就不要姚娴跟着去请安了。姜氏的借口很好,钱姨娘刚才不是说姚娴身子还未好么,那就接着休养吧,直到养好身子为止。
钱姨娘幸幸带着姚娴离去,瞧着姜氏母女三人有说有笑的朝蕴福堂而去,她脸上的神情一时怨毒药至极。
蕴福堂里今儿静悄悄的,姜氏来得算晚,人刚进门,丫鬟便报说老太爷和老太太出来了。于是众人赶紧给俩老行礼问安。老太爷依旧不说什么话就带着男人们离开,姚蒋氏领着人笑着送老太爷出门,待回了屋里坐定后,那脸顿时就板起来,出声吩咐丫鬟们把屋里的小姐们带到隔壁的偏厅去玩。
这是姚蒋氏有话需避着小姐们说的节奏,大太太噤若寒蝉。大奶奶在一旁扶着她,越发的低眉顺目。
偏厅里,姚婷带头,领着各房姐妹们说话玩闹,姚姒瞧她一幅天真和谒的作派,直叹这也是个做戏很有天份的主,算计起人来可以说是不动声色,而姚妙依然是一幅老实的模样,在瞧见姚娴没来时,她的脸上闪过一丝轻松,姚姒瞧得真切,越发的肯定姚妙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