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灯光很暗,让我有些看不清乾盼山的脸。我不知道他嘴里嚼的是什么东西,只能看到有一些白色的碎渣从他嘴角的位置漏了下来。乾盼山扭着头,仍旧是蹲在地上,我能听到他嘴里“嘎吱嘎吱”的咀嚼声,让人有点毛骨耸然。

乾盼山说了一句话,把我从恐惧中拉了回来,他说:“房卡拿回来了?”

听他说话的声音,似乎没有什么异样,只是他嘴里不断发出的声音,让我有些不安。我“嗯”了一声,迈步走了上去。二白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一直都没有说话。

走到乾盼山跟前,我看他很疑惑地看了我一眼。我吸了口气,对他说道:“乾大哥,您一个人在这吃什么呢?”

乾盼山一惊,我明显地感觉到他神色有些紧张,不过他看了一眼扎纸刘,随即又变得直愣愣地说道:“我吃口香糖呢。你俩要不要来一片?”

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片递给了我。我摆了摆手,呼了口气。再看看乾盼山,除了嘴角上口香糖的渣子让我不太舒服以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地方。可能是我多心了吧,我摇着头,拍了拍乾盼山的肩膀,弄的他一脸的莫名其妙。

扎纸刘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和乾盼山,打开了门走了进去。我也要进屋,乾盼山却突然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他往屋里看了一眼,嚼了两口压低了声音对我说:“少白兄,我觉得扎纸刘他……有问题。”

我身子一震,心里感觉怪怪的,这俩人到底是什么毛病,怎么开始互相怀疑起来了。我刚想问他到底什么意思,就听到扎纸刘在屋里说电视遥控器找不到了,让我们帮忙找找。乾盼山一摆手,把嘴里的口香糖给咽了下去,跟没事儿人似的走进了屋里。我心说这大哥还真是有问题啊,口香糖都能咽。我也跟着走了进去,不过心里却有点凝重,总觉得有点不踏实。

二白说道:“哥,我觉得,咱们暂时谁都不要相信,静观其变。”

我默默点了点头,暂时把这事放在了一边。从我们把那个黄胖子救下来之后,小离似乎一直都在房间里。我倒是挺想跟她在一块儿聊聊,不过眼下身边这俩大哥都有点不太对劲儿,我就没再找她。

一夜无话,我睡的也是挺踏实。第二天一早,我还在朦胧之中,就听到隔壁有关门的声音。我微微睁开眼,看天还没亮,就想起床上个厕所。还没起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灯光,我忽然就瞧见门口那好像站着个人。

我心里一惊,偷眼看了看旁边的床位,发现扎纸刘不在床上。我脑袋里有还点迷糊,就听见门慢慢地被打开了一条缝。我心说,这大清早的,扎纸刘这是要去哪?我悄悄地起身,穿好了外套,跟了出去。

来到楼下,我看到扎纸刘快步地走出了宾馆。路过前台的时候,她正打着瞌睡,似乎并没有发觉已经有人离开了。出了宾馆,一股刺骨的冷风吹在了我脸上。借着还未熄灭的路灯,我看到扎纸刘朝远处的一条路走了过去。

我悄悄地跟在了扎纸刘的后面,生怕自己把他给跟丢了。三拐两拐,扎纸刘绕进了一个住宅区。我看了看身后,感觉离宾馆已经有些距离了。不过看路上有不少出租车,我倒也不太担心迷路的问题。

我这一愣神的功夫,忽然就发现,扎纸刘不见了!我站住脚,往前面看了半天,这才瞧见扎纸刘正站在一座居民楼的拐角处,探着脑袋躲在电表箱后面在那正看着什么。我蹑手蹑脚地走楼前的一个雪堆的后面,趴在雪堆上往那瞧。

从这个位置,我能看到有个人正在拐角里说这话。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发现那人有点胖,他一说话,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这不是那个黄胖子吗!

只听他小声地跟着别人说着什么,不过从我这看过去,我只能看到黄胖子一个人,他对面的是谁,我在这个角度看不见。

就听黄胖子说道:“我昨天碰到几个人,他们也说这东西挺邪门的,哪天再让她老人家给我瞧瞧呗。”

紧跟着就听到一个小女孩的声音说道:“奶奶说了,那东西会跟着你,瞧也白瞧。我先上学去了,等明天再去你那取书。”

黄胖子赶忙说到:“你再跟她老人家说说啊,你知道我家在哪吧。就在这楼三门洞四楼,西边。”

说完,就听见那个说话的小女孩“嗯”了一声,紧跟着一蹦一跳跑了出来。我看了一眼表,这都快七点钟了,天还这么黑,看来这大兴安岭冬天的天还真短。正想着,我就瞧见黄胖子也走了出来。扎纸刘往后一回身,躲在一旁电表箱的后面没出声。

黄胖子叹了口气,朝三门洞走了进去。眼看黄胖子走了,扎纸刘也开始往回走,我绕着雪堆,矮着身蹲了下来。扎纸刘似乎是没发现我在跟着他,快步地朝居民楼外走了出去。

我一看,不能让他发现,于是抄了条近路已最快的速度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宾馆。等我进房间的时候,扎纸刘还没回来呢。乾盼山睡的跟死人一样,我走的时候他什么样,回来还什么样,连动都没动过。

我脱了衣服,躺回了床上。不多一会,我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我眯着眼睛一看,是扎纸刘。他脱下了外套,看了看我和乾盼山,坐到了沙发上。

过了有约莫半个小时,我假装打着哈欠,装作刚起床的样子。扎纸刘见我起来了,贼笑了一声对我说道:“嘿,有新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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