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曾经告诉我,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不是鬼怪,而是人心。

鬼怪往往就是头脑简单,不会顾忌那么多,所以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害人磨人是错的,只是想通过最简单的方式去达到自己最想要的结果。

而人却恰恰相反,人有理智,有道德,也有各种各样的束缚,可是一旦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可能就会不顾一切,千方百计甚至不择手段的去完成一件事。

之前乾盼山和扎纸刘两人就相互猜忌,我那时只当是个玩笑。可是现在看起来,事情远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至少,眼前的扎纸刘无意流露出来的表情,让我起了疑。

我心里虽然在打鼓,但表面却是不动声色。我看着他叹了口气说道:“乾大哥在洞里的时候,说他死不瞑目,而且他已经知道真相是什么了……”

我这么说,就拿余光瞄着扎纸刘,就看到扎纸刘身子微微一怔,紧跟着就说:“真相?啥真相,他都说啥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唉,瞧他那模样就像是恍然大悟了似的,不过没等他说完,就让拔阴尸给拽到了洞子里。”

扎纸刘转了下眼珠微微放松了一些,摸着脸摇着头说道:“唉,是这样啊,那是可惜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发现是谁害咱了。”

他一说完,我心里已经有七八分肯定,这扎纸刘肯定是有事儿瞒着我们。扎纸刘默默地穿好棉衣,在那止不住的叹气。

我看着他的这副嘴脸,就有点不自在。不过我现在不能拆穿他,至少,也得等我摸清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再说。

等扎纸刘穿好棉衣,我就问他:“刘哥,您刚才迷迷糊糊的时候说的什么蜡烛,是怎么回事?”

师兄眯着眼睛看向扎纸刘,似乎也很好奇这件事。扎纸刘炸了眨眼反问道:“我哪记得啊,我都说啥啦?”

小离在一旁说道:“你好像说的是,别点蜡烛。”

扎纸刘挠着脑袋,在那回忆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师兄发了话。

师兄从口袋里拿出个东西来放在我面前说道:“你在这见过这种蜡烛吗?”

扎纸刘看了半天,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没有印象。

二白在我脑袋里说:“哥,会不会是那些小黄皮子觅上他时候说的?”

我点了点头,说道:“还真有可能,你不也听到他后面那哭的跟小孩儿似的吗?”

我把二白的想法跟几个人说了一下,三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一旁的破丝袋子上。师兄看了我一眼,伸手拽过了丝袋子,悄悄地把御鬼扣的节松了一点。这回是没有黄烟从里面冒出来了。

师兄打着手电往里面照了一下,小离有点好奇的走过去朝袋子口里瞧了瞧。

“呀,好可爱!”

小离轻呼了一声,伸手想往袋子里摸,师兄一把抓住了小离的手说道:“等咬掉你的手指,那就更可爱了。”

小离一听,吐了下舌头,赶紧把手收了回来。我走过去往袋子里一看,就看到手电光下,袋子里挤着好几只毛茸茸的小团,每只毛团上面都有两只乌溜溜的小眼睛,正在那瑟瑟发抖。如果不是我知道隐藏在它们这幅可爱模样下的是,两排锋利的足以一下切掉人手指的牙齿的话,还真想上去摸几下。

我忽然想起个事情,不由的觉得浑身一寒,赶紧问师兄道:“我说师兄,之前被乾大哥和扎纸刘引走的那些黄皮子都去哪了?咱们在这拢火,不会把它们再引回来吧。”

师兄淡淡地说道:“救你们出来的时候,那些黄皮子就已经不见了。火堆点了也有两个多小时了,但是并没有看到那些黄皮子,可能是躲起来了吧。”

我吸了口气,觉得有点不对劲。按理来说,已那黄皮子的数量,几分钟估计就能把我们啃成渣了,没道理会让我们畅通无阻地在这“野炊”吧。

师兄又瞧了一眼袋子里的小黄皮子说道:“这些没什么道行,估计刚才觅上扎纸刘的时候,是在那瞎说点什么东西,想吓唬我们呢。”

他说完晃了晃袋子,这一晃,我就瞧见他眉毛一皱,紧跟着猛的往上一提那破丝袋子。我就瞧见丝袋子底下挂着一只有点肥的小黄皮子,它的半截身子从袋子底面的一个破口中露了出来。我一瞧,这是要“越狱”啊,那可不成,伸手就想抓过去。那小黄皮子见我抓过来了,一扭身子,回头照着我手上就是一口。

我一缩手,就听到“咔嚓”一声,我心里就是一紧,这要被咬上了,手指头不断那也铁定是会掉块肉。我这一缩手的功夫,那小黄皮子扭着身子从破口里挤了出来,落到地上,三窜两窜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眼瞧着小黄鼠狼消失的不远处,有几点绿油油的光芒,就推了推师兄说道:“看来它们这是蓄谋已久了,都有接头的啊。”

师兄看着破丝袋子皱了下眉头说到:“这破口是从外面被咬开的……”

我心说这不是废话么,不然还是剪开的啊。转念一想,从外面被咬开的,那岂不是……

还没等我说话,师兄盯着袋子就急忙说到:“快点都看看自己身后,有没有被放东西!”

听完师兄这么说,我就有点怕了。之前在死楼里就是着了黄皮子的道,被一直困在了一楼,要不是乾盼山到那去给撞破了,恐怕我们还得在那继续请“四方仙”。现在可不妙,就我们几个在这,这要是全着道了,那可真没谁能来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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