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衣决定离开,再一次拜会了振威武馆的张老爷子之后,她便收拾行囊离开了客栈,向大兴城的东面城门走去,石青衣的行李很少,除了一只木匣之外,只有一只不大的包裹,背在背上也不觉得沉重,石青衣就这样,步行的穿过了半个城区,出了城东的大门。从东门进出的人很多,但是石青衣沿官道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官道上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步行出城的大多都是附近的居民,远来商旅又都雇佣马匹,因此除了不时从身边赶过的马车,石青衣已经看不到一个路人,望着四周一望无际的田野,石青衣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路途长着呢,你呀,就慢慢的走吧。
身后传来一阵马蹄的响声,越来越近,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小姐留步,公瑾有话对小姐讲。”石青衣诧异的转身,就看到张公瑾骑在马上,正快速的向自己奔来,石青衣倒是没想到张公瑾竟然一直追到城外。不过既然已经追上来了,她也总不能避而不见吧,所以便停在了路口,等待张公瑾的到来。
“小姐走的好快,我竟然都没有得到通知,若不是师傅告诉了我的消息,我还不知道小姐即将离开,若是连与小姐告别都没有做到,那张某一定会在心里愧疚的。”石青衣露出微笑:“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这个人一向来去自由,去武馆告别的时候又没有见到公瑾,所以,呵呵。公瑾又何必放在心上。”张公瑾正色道,“小姐何出此言,或许在小姐看来,帮助公瑾不过是举手之劳,但在公瑾看来,小姐就是活命的菩萨,若忘小姐之恩,那张公瑾又有何面目活在人世!”听到张公瑾严肃的话语,石青衣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命,命运托我的手给了你的机会,你真的应该感谢的应该是你的命运。”听了此话,张公瑾有些发愣,虽然想到了这位小姐一定会推脱,却没想到用了这么个理由。
张公瑾发愣,石青衣可没停下来,继续沿着官路向前走,张公瑾反应过来,急忙跟了上.“公瑾既然已经告别,那为何还不回去。”听到石青衣的话,张公瑾回道:“小姐一人上路,师傅心中放心不下,张某正好无事,因此愿为小姐仆役。余小姐一同前往洛阳。”张公瑾语气诚恳,石青衣依然摇了摇头:“不必。”“为何不必?”张公瑾的语气就有些急躁,“小姐年纪尚轻,又是初次出门在外,某虽愚笨,但数年押送货物,一些经验还是有的,又公瑾跟随,小姐怎么也比单独上路要强得多吧。”石青衣有些疑惑了:“公瑾,那大兴城呢,你没有事情需要处理吗。”张公瑾摇摇头“我的手下如今都已投入武馆之中,不需要我操心,剩下的事,两位师兄便足以处理好,因此,大兴城里再无任何事情可以羁绊与我。我愿追随小姐,永不背叛。”石青衣嗯了一声,“这样啊!”石青衣就笑了,哎,原本不想说的,既然张公瑾有心,指点他一下好了,若是以后真的因此而富贵,张公瑾也不会忘却自己的人情,这就够了。于是石青衣停下了脚步,面向张公瑾:“你应该留下,因为你留下来,才能抓住最好的机会,才是对我最大的报答。”说着一指无尽的田野,“公瑾,你这些年也算见多识广,你可知道这天下未来的局势么。”张公瑾看着石青衣,不知道如何作答,而石青衣也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目光锁定他的一举一动。
张公瑾被问愣住了,他不知道石青衣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自己的回答将对自己有什么样的改变,他只是感觉到,这个问题并不是石青衣一时兴起,而是早已准备好的,问题的答案将会决定自己的未来。对这个问题,他不得不谨慎。许久,张公瑾抬起深思的头颅,冷静的回答了石青衣的问题:“这天下,将要迎来乱世。”对这个答案,石青衣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又一指那广阔的田野:“当今圣上残暴不仁,滥用民力,人民已经不堪重负,却偏偏要炫耀武力,大举进犯高丽,圣上如今骄傲自大,我断定此次骄兵必败,如今本朝兵力大多集中于辽东战场,如此一败,必定元气大伤,失去了强大军队的威慑,那时必定豪杰并起,以至天下动乱。而那个时候,人命如蝼蚁,只有做出正确的抉择,投效于一位真正的英明君主,才能既保护好身边的人,又能建功立业,成就不世功勋。”石青衣看向张公瑾:“公瑾以为,当今世上,何人有此平定乱世的能力。”张公瑾摇了摇头:“请小姐明说,公瑾不知。”石青衣同样摇了摇头:“不必问我,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古最难揣摩的,就是人心,人心难测,任何自作聪明的想法都是要不得的。”说道这句话的时候,石青衣一脸的严肃,“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选一块好地方等着,盖世的英主自然就会到来,你只要眼睛擦亮,别认错人就好了。”石青衣说道,“公瑾可知知道争霸天下,形胜之地都是哪里?”张公瑾思索片刻,摇了摇头。
石青衣便给他慢慢详解:“自古平定天下,都是从北到南,由东向西,这既是地势的原因,也有民风的关系,一般来说西北民风彪悍,足以压倒南方柔弱的民风,因此一旦天下有变,北方是锐意进取的一方,而南方大多只会消极抵抗。本朝消灭南陈余孽,也准循着这条定律。”石青衣看了一眼张公瑾,“至于天下形胜之地。首要之地,就是关中。”无视张公瑾惊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