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直达洞顶的大门,非金非铁,黑玉雕凿、光滑如镜,门上一左一右刻着一对怒放的莲花,花枝扭曲花瓣艳丽,透着血一般的色泽。
男人的目光专注地落到那朵妖异的莲上时,清寒冰凉的眸光不由微微动了一下。
前方一人转过身来,含笑恭敬向他施了一礼,“公子,请吧!主上已等候多时了。”
说罢,冲着紧跟在男人身后的四人点了点头。
那四人会意上前,双手齐齐按压在大门上,向内使劲、发力半晌,只见纹丝不动的大门,被他们徐徐地推开一道缝隙,堪堪仅容一人通过。
饶是如此一道细缝,那四人也像是经历了一场酣战一般,额上汗水直冒,口中微微喘息。
领路之人再度恭敬地向男人行了一礼,“公子请。”
男人冰冷的眸光移到他脸上,扫了一眼,随即默不做声地飘入门中。
领路之人也不在乎他态度冷淡,给手下几人打了个眼色,一群人跟着鱼贯而入,随着最后一人入门后,那扇黑玉质地的厚重大门倏地砰然合上。
男人回头望了一眼,却见两扇黑玉大门已与相邻的墙壁完全融合在一起,严丝合缝如同一整块光滑的黑玉,哪里还能看出门在哪儿。
眼前是一座高达百丈的大殿,每隔三十步都放置着一个凹形石槽,内里燃烧着妖异的红色火焰。
从消失的黑玉大门向内走去,通道长约千米,尽头处是一排宽阔的台阶,两边竖血色莲花座,两簇幽幽燃烧的血色焰火烧得很高,不断发出噼啪声,跳起一簇火星。
咕噜咕噜的车轮子声从台阶上传来,男人神色淡漠地矗立在台阶下方,只眼色淡淡地望着一人推着轮椅,缓缓地出现在他面前。
“主上,属下已将君公子带到。”扶乩弯身一礼,恭恭敬敬地禀报道。
突地,轮椅“呼”一声平地飞起,稳稳地越过了一排宽阔的台阶,“蹬”地落在男人面前,轮椅上的人自始至终都稳坐泰山不动分毫,精明的双目直直盯着那身红衣如血、面容漠然的男子。
“呵呵。看来,你一点都没感到意外啊。”沙哑的声音仿佛被车轮碾过似的,含着一丝独特的沧桑感。
这人的面貌比较苍白,像是失了不少血色似的,干干净净的脸上,两道剑眉高高挑起,外貌与云琼有五六分相似,只一双眼睛特别厉害,鹰一般犀利,相比云琼常年温和的眼神,可是凶戾很多。
云沐,云老爷子的次子,在这里遇到他,不能说君临没有丝毫意外,只是他将满腹的疑虑藏得较深罢了,没有在面上显露出来。
他的目光移到一旁,云深再怎么摆出一副笑意吟吟的模样,可眼神深处却还是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气,看着让人十分不舒服。
“我的天儿呢。”君临冷冰冰地吐出一句话,半点都没有与云沐深谈的意思。
这样的态度,倒是让云沐感到有些稀奇。
比如说一个人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那必然是要问问对方想做什么事的,可眼前的男人到了这里,半点疑问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本人对自己有极大的信心,半点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云沐想到此不由地笑了。
当然,他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清楚地知道凭他和云深父子二人,哪怕再加上一堆人可能的确是制服不了眼前的君临。
然而,自始至终他都没说要亲自上阵啊。
突然觉得有些有趣,他倒要看看,一会儿这位公子的表情,还能不能再像此刻一般淡定。
云深倒是有些习惯君临的言行冷漠了,好似这个男人眼里,一直都没有别人的,唯有逆天走了进去,钉在了眼里,便再也拔不出来了。
想到逆天,想到那个该死的女孩子之前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如此残忍如此决绝!云深的心再一次控制不住地痛彻入骨,笑吟吟的模样顿时不翼而飞,只余下眼底的杀气与愤慨,“想知道?哼。我又怎会告诉你。”
君临仔细地看了一下云深的表情,忽而轻笑出声,“我的天儿跑了。”
云深的俊脸当即变了颜色,面色难看地瞧向君临,低低的声音从齿缝中逼了出来,“做梦!以她这么弱小的力量,怎么可能从我手里逃脱?”
君临突地朗声大笑,从走入这道门到现在,心情从没那么好过。
男人笑得眉眼弯弯,十分笃定道,“天儿跑了!”
他就知道,他的天儿是史上最聪明的孩子。只不过这么**的孩子真的好么,少了很多他表现的机会耶!
“闭嘴!”云深恼恨出声,甩袖走至云沐身旁,“主上,我们还等什么?现在立刻动手……”
云沐扫了他一眼,摆摆手道,“再等等吧,着什么急。”
言罢,笑呵呵地看向君临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嘛?”
君临嗤之以鼻,“你前番所做的一切,包括妄想屠戮云族的事,都没成功,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好问的?”
云沐十分生气,脸色恼怒地看着他,“你讲话果然不好听,难怪我的儿子不喜欢你。”
云深闻言无声地嘲笑:你又何尝了解你的儿子?难道你儿子就仅仅只是因为卡奥君王说话不中听而不喜欢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主上还等什么。”云深弯腰问道,“这个人是不会乖乖与我们合作配合的!只有用暴力手动制服他,才有一线希望能让他服软。”
云沐满脸慈爱地看了他一眼,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