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梓昕看着连滟熙越发苍白的脸,心里只觉得一阵的心痛。当下就又说了几句安慰话,只道澔哥儿身边都是太医看着,绝不会有事的。
“你好生养病,旁的不用多想,一切有我的。”
连滟熙一把将床帘拉下,说道:“世子爷还请回避,且容小女子先行更衣。”
碧月脸上带着怯意,可还是极其老实的从赵梓昕背后走了出来,去拿了连滟熙的衣裳并帮其更衣梳头。
待到一切都收拾妥帖,连滟熙这才唤人将床帘拉开。
赵梓昕轻咳两声,想着那日在水中的事情,虽然旁人并没对此说什么。可是他心中,却是已然确定。
他说道:“你别这般见外,我们……”
“我要见澔哥儿。”连滟熙却是不为所动,打断了他的话,旁人是不知这其中的复杂,那连澔是无魂之躯,身子比常人本就羸弱几分,那日又是在冰水中,她虽然将其推上岸边,可澔哥儿到底如何,却是浑然不知。
当初娘亲去了的时候,连滟熙就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是一定要护澔哥儿周全。此刻她如何能安心养病?
这若是换做旁人这边倔强,赵梓昕也懒得去理会一二,可偏偏面前之人是连滟熙。
此刻他也当真是拿她没法。
无奈叹了口气,说道:“我带你去看便是,不过,你且要听我的,若不然,我是不会让你离床半步的。”
这话说的好没道理,且又带了几分不对劲。
一旁的两宫女都不自觉的红了脸,将头低的要入了胸口。
连滟熙两世为人,然都是闺门少女,对于那些个暧昧话。自是听不懂的。当下也并没当一回事,只觉得赵梓昕这般说实在不对,旁的并无什么顾忌。
赵梓昕顾忌着连滟熙此刻身子还有些不适,当下就叫宫女弄个轿子过来。
“轿子?这不合规矩。”连滟熙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如何能在皇宫内坐轿子?她虽说养在深闺不如何出门,可是该懂的规矩,却还是明白的。
赵梓昕是浑然不在意的,经过那日的事情,这连滟熙就必然是自己的未婚妻了。
这未来的世子妃在宫里做个轿子,虽说是逾越了点。可也不算十分过分啊。当下也只说没事,又讲道:“你身子本就弱,如若不然。难不成要我抱你过去吗?”
“自是不可能。”连滟熙脸颊发烫,撇撇嘴,说道。
赵梓昕瞧着她那别扭的样子,心里格外喜欢,那甜丝丝的感觉。就好似是在喝今年新出的花草茶。
“你也莫要估计这些,圣上并非那等古板之人,他既然允了你在宫中养病,想来这点小事,也是不会在意的。”
虽然他这样说,连滟熙依旧心有不安。她其实极想与赵梓昕说说那日有没有瞧见身穿鹅黄色衣裳的人。可是话到嘴边,却又顾及到身边还有两个宫女,他们是谁派来了的。有没有什么目地。这可都是不得而知的。
连滟熙虽素来不喜这档子事情,可此刻有人在暗处想要谋害她和澔哥儿,这就不得不引起重视了。
瞧着她眼中的顾虑,赵梓昕也能猜到一二,他又何尝不想询问连滟熙有没有看见什么?可是。这样的情况,当真不是个好说话的时候。
“你也莫要犹豫了。实在不行,本世子现在就派人去禀告圣上这件事情。”
“这等小事,还是算了吧。”在连滟熙看来,那皇上都是处理国家大事的,如何会估计到她这个小小女子?当下也就不扭捏了,只想着既然赵梓昕这般说,那就应当如此,虽然此人有时是跳脱了一些,可若真是有事,那也是稳重果断的。而且,他绝对不会害自己。
虽说在感情问题上,连滟熙认为自己和赵梓昕不能达成共识,但是对于他的信任程度,却还是很高的。
这方得了准话,那宫女就速速去派遣搬轿子的人,余下以为宫女,则被赵梓昕叫去寻厚实写的毛毡子,好叫她能披着御寒。
如此一来,这屋中的下人也就唯碧月一人了。
“世子爷,您那日,有没有瞧见身穿鹅黄色衣衫的人?”连滟熙问道,神色认真严肃。
赵梓昕也是聪明人,这听着便明白是什么意思。
然而仔细回忆,却不曾瞧见,当下有些遗憾的摇摇头,却是说道:“你且放心,我定然会帮你寻的。”
宫女的服饰都是定制的,其中穿鹅黄这类明媚靓丽之色的却是极其少说。若是仔细勘察一番,却还是行的。
“那日不知是谁派来的宫女……”
“为何一定是宫女?”连滟熙神色冷然,“我一小小女子,于宫中任何一人,都并无厉害关系,如何会是宫中之人谋害我?”
“……”赵梓昕语塞,他还能说是因为自己将其视为未婚妻,且圣上对她也另眼相看,所以这宫中也确实有这样的可能?
连滟熙虽然聪慧,可是她从来没有入过皇宫,且也没有主动的去关注赵梓昕身边的人和事。因此对于那些在暗处因为赵梓昕而想要谋害她的人选名额,当真是一点儿也不清楚,而且,也没有往这方面看。
她的生活劝并不大,与她敌视的就那么些。
说来,若只是从情感来说,那连潆熙的可能性最大,可是,她如何想,都觉得那连潆熙再如何蠢笨,也不会在皇宫中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事成也就罢了,可一旦走漏了风声,那毁的可就不单单只是她一人的名声了。
如果不是她,那么,会是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