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橙噘着嘴,没觉着半点不好意思,回他道:“爷你就偏着他吧,求亲就要有个求亲样嘛,爷你瞧他这小人得志的样儿,这哪里是将我放在心上的样子。”她一向口无遮拦,想一出就说一出,没半点女孩子该有的矜持,赵斾也头痛了,懒得看她们这对冤家再腻歪,丢下一句话:“等出了太后的孝,四月初二就替你们主婚,其它的你们看着办!”
赵斾的话一向没人敢违抗,青橙哪里想到她只不过是看了一场主子的笑话,她的终身就这样被定下来了,真是怎么想怎么都亏,她撸起袖子,对着青衣就是一顿好打,还边打边嚷嚷。
青衣由得她花拳绣腿的打,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主子爷,比他亲爹还亲啊,终于能叫他抱上媳妇了。
姚姒在屋里发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脾气,到下午缓了一阵,便嫌自己矫情,赵斾来找她,必定是有什么事情,她再不耽搁,带着红樱出门,就往赵斾住的院子来。
赵斾正在屋里看文书,屋外青衣守着,姚姒每次来几乎都是青橙,这次看见是青衣,便同他打招呼,又问赵斾是否得空儿。
青衣哪敢耽搁,赵斾老早就交待,只要姚姒来,不用通传他,只管把人带进去,他便替姚姒打帘子,见红樱在外头守着,颇有些不解。
红樱用眼神朝里一睃,青衣便明白了,两人相视一笑,都守在了屋外。
“来了,有个紧要公文要看,你稍坐会。”赵斾朝她抬头微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让她坐下,姚姒点了下头,左右无聊,见桌上有壶茶,便起身给他倒了杯茶,轻放在他手边。
赵斾确实是在看公文,不过却不甚紧要,只因他上午才做了那等孟浪之事,姚姒这会仿佛没事人般的来找他,倒叫他有些忐忑。不过她还晓得给他倒茶,是不是说心里消气了?
公文总有看完的时候,他过了会子,故意抬头伸手臂,一幅懒懒的样子,自顾自说,“总算是看完了,京里最近不太平,如今咱们的动作可得加快了。”
姚姒巴不得他说些正经话,顺着他的话回道:“可不是,今儿五哥来,只怕是有什么要吩咐吧。”
见她眨巴着眼,一幅你快说的样子,他心情大好起来,笑声就有些大。
他这一笑,似冰融雪消,她在心里呸了声,他怎地生得这般英气好看呐!
赵斾哪里知道她心里是这样想的,倒真个儿说起正事来,道:“古奇的事情,我瞧你安排得可圈可点,倒是没想到你有这份能耐。”
亏她把他当作知心人,他就是这样看她的?姚姒有点小小的受伤,不过嘛,左右她脸皮厚,做什么也不做那等妄自菲薄的事,她朝他无奈又可气的眨巴了一眼,意思十分明显,瞧他这话说的恁地不好听,什么叫她有这份能耐,她确实有这份能耐好不好。
他装着没看见,又道:“我今儿来是要同你商量,接下来我边那边会安排人针对姚家的船只来,不单抢他海上的货,还要顺着他那条线摸出背后走私火器的荷兰人来,还有,凡是与姚家这里头挨上边的,统统都趁机要么收为己用,要么一网打尽。”
他停了话,看她重重的点了下头,他才往下说,道:“姚家虽与洪家是亲家,又拉上与秦王有关的焦家,但到底如今他并未明正言顺的归顺在秦王门下,但姚家却是铁铁的投靠了王阁老,王阁老是谁,这只老狐狸,去年把姜家斗下,无非也是想要姜家手上的东西,他要秦王的罪证做甚,无非也是防着秦王的。事情到这里,倒叫我有些瞧不清楚了,现在趁势动姚家,一来是试探京里的反应,二来,擒贼先擒王,拿姚家来震摄那帮子依附在姚家门下的乡伸大户,得叫他们看看,福建的天要变了。”
还有第三,他永远也不会说出口,世道人情,以定国公府如今的门楣,如何会同意他娶一个毁家灭族的女子进门,姚家外面光鲜内里实则由他掌控着,总好过将来满门灭族的好,他对她越陷越深,越是喜爱,他就要为她想得更多,更舍不得她将来被世人的口水所淹没,她在他心里,珍如瑰宝,她的名声他容不得外人有一丝质疑。
她几乎没一丝疑虑,很是郑重道:“五哥,我曾说过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疑你,你放手去做吧,这一生我最感谢老天爷的,是能够遇到五哥你,得你良多帮助,我只恨不是男儿身,不能回报你一二。”
幸好你不是男儿身,他有些啼笑皆非,却又觉着她的话十分窝心,他为她做的这许多事终究是值得的。不过转头他就有些不喜,她动不动就这样郑重其事,弄得他心里很有些没底,难道她对着他,就不能有点儿小女儿情态什么的?他对她的期望可不是她的感激之心,他无奈叹息,她什么时候能开窍呢?什么时候能对他炙热的心有那么一丝丝的回应呢?
两人在屋里说着话,姚姒便把张顺带回来三个功夫很是了得的人说给他听,依着她的意思,是希望赵斾能帮他看看人,一来,她要用那三人,虽则她信张顺的人品,也对那三人有着最起码的信任,但知人善用,对于惯在道上混的人,她是有些摸不透的,索性一事不烦二主,让赵斾替她瞧瞧,她是放心的。二来,多少有些想借赵斻的势。
赵斻是什么人,她的意思他还能听不出来,那三个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