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在讨得定国公夫人喜欢的这件事情上,任何事情都无法动摇自己的决心。
姚姒把给定国公夫人的衣裳和鞋子做好后,便去了趟姜府,姜大太太打开包袱把衣裳拿出来细瞧,直啧啧声赞不绝口,“这样好的活计,这衣裳上面的绣活就像活了似的,没想到你年纪这样小,针线功夫却是这样的了得。”口中虽赞叹不已,心里却不免心酸怜惜,哪家的闺阁小姐有这样费心做绣活的,她只怕是打小就开始练手了,还不知道吃了多少的苦去。
姚姒何等样的眼尖,看姜大太太眼中闪过一色怜惜,便装做没看见,因而笑道:“哪里就有舅母说得那样好了,为了这身衣裳,也不知费了多少的功夫,浪费了多少金丝银线,舅母瞧着哪里不妥,左右还有几日功夫,还来得及改。”一句话,便轻轻巧巧的略过辛酸不提。
姜大太太虽与她相处的日子不甚长,倒也摸得清她的几分脾性,分明是个外柔内刚的坚强女子,倒敛了神去细瞧衣裳的接缝处,末了又把鞋子拿在手上细看。
姚姒前世便做过绣娘,一手的针线活计那自然是拿得出手的,姜氏认真瞧了半会子,是打心眼里的喜欢,见她眼神灼灼地望向自己,神色间带了许娇羞,大概也猜得出她的一些心思,便宽慰她,“不是我偏向自己的外甥女,哪家做婆婆的看到儿媳妇孝敬上来这么鲜亮的活计,不心生欢喜的。”她放下鞋子,执了姚姒的手拉她坐在自己身边,慈爱地说道:“你放心,滴水穿石,铁杵磨成针,咱们姒姐儿这样有孝心又善良,人品还这般出众,定国公夫人就算不能立时对你改观,但我相信假以时日,她一定会看见你的好,会改变对你的成见的。”
姚姒到底有几分不自在,
可被舅母这样一说,倒也信心倍增。
姜大太太便问起姚娡近日可还好,看了看天色尚早,便欲留她下来吃晚饭。
姚姒想了想倒没推脱,想着索性趁得空儿,去陪正在养病的姜梣说会子话倒也好。姜大太太便让小丫头带她去姜梣屋里。
姜家的宅子并不大,如今住着两房人只能算是勉强,姜梣因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住在靠西边角上的一处院落,姚姒随那引路的小丫头穿过几道回廊,不想在转弯处迎面碰上了大房的姜枢和已经过继给姜氏的姜杓,而他们的身边,那个身长玉立穿了身月白色直裰的,竟然是柳筍。
姚姒这下吃惊不小,情急之下朝姜枢和姜杓福身行礼,将脸上的异色掩了去。
“姒表妹今儿来了?”姜枢也没想到会在回廊转角碰上她,因着有外人在,此时避开去已经不可能,于是便和她介绍,“这位是柳兄,也是我回京后新结交的知己,柳兄文采斐然,实在是令我景仰。”许是觉着姚姒并非一般的闺中女子,他一气儿连声称赞柳筍,俨然已视他为生平所敬仰之人。
姚姒微微朝姜枢一笑,便福身向柳筍道:“见过柳公子!”
她这样,分明是装着仿佛不认识他一般,柳筍温和一笑,“姑娘客气了!”
一旁的姜杓见姚姒似乎反应太过平淡了,他显得毫无城俯的用隐含了几分兴奋的声音对她道:“妹妹你不知道吧,这柳兄便是今岁的新科状元郎,因仰慕祖父之清名,对我和几位兄长颇为关照。”
姚姒极快的睃了眼柳筍,而他依然是那幅温和宽厚的微笑模样,不禁叫姚姒气结。
几位表兄初回京城,可想而知在他们心中重振家声便是压在肩上的重责,而以柳筍的手段想要结交他们并不是难事。
他这是想要做什么?
她敛下心绪,对姜杓的话只是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双目略带了些警告之色望了柳筍一眼,便不欲和他们再多纠缠,作势就要避身过去。
柳筍却仿佛没看见她的眼色似的,忽地出了声,“几月不见,姑娘却是认不出某来了?只是可惜,每至阴雨天气,当初被姑娘的马车所撞的伤处便有些隐隐作痛。
他这话一出,一旁的姜姜枢和姜杓是一脸的讶异,倒叫姚姒走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
他这是何意?一意的要和她攀扯上关系作旧识才罢休?不不,没那样简单,她其实自从承恩公府回来后,便内里隐隐不安,柳筍无声无息的救了她,而后却一点动静也没有,原来是应在了这里。
就好像头上悬着把刀可那刀子却迟迟不落下,让人坐立难安,而今这把刀终于落下来了,倒叫她无端的松快。
她转了身,装模作样的望了柳筍几眼,这才一拍额失笑,“原来竟是你,若非柳公子提醒,倒叫我想不起来了,这也难怪,只当日我的马车撞上柳公子时曾见过一面,当日天黑路滑的,我的车夫实在是不小心,后来柳公子在我府上养伤了好些时日,下头人只说柳公子伤势痊愈了,却没想到还遗了些后遗症,倒叫我着实难以安心。”
姜枢和姜杓两个你看我我望你,倒着实没想到表妹和柳筍之间还有这等渊缘,若照她的话来看,竟是她的不是居多,姜枢脸上顿时生了些许歉意,于是朝柳筍弯腰一揖,“实在是没想到表妹和柳兄之间有着这等渊缘,不管怎么说,表妹当时应是无心之失,我在这里给柳兄赔个不是了。”
柳筍也朝他一揖,“哪里哪里,这实在也难怪令表妹,当初我也是病得糊涂了,才不小心撞上了令表妹的马车,说来也都是误会一场,这雨后隐痛,只要多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