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音,他已经出手了,这次是向东方忍了。
东方忍却忽然不见了。
“土遁!”
西门冰傲然笑道,一掌击在山崖之上,众人只见十几米开外东方忍的身形闪出,张口向天吐出一口血。
那血如雾,向西门冰而来——血雾!
东方忍连用两项脱身绝技,西门冰也不敢怠慢,忙边退边挥舞衣袖避开血雾。等定下神来,东方忍已经不见了。
西门冰没有再追的意思,悠悠转向转向皇甫枫流,那声音依然冷得像冰:“你怎么不谢谢我?”
皇甫枫流静静的看着他,沉吟不语。
西门冰傲然又道:“好像你早看出我不是向你出手?”
皇甫枫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微微点了一下头笑道:“这并不难——我和你交过手,知道你阵法要在没有月华的地方施展,而这里有冤灵、又没有月华的只有山崖之下——不过我也没想到你是要向崖上忍者出手。”
皇甫枫流让画疯和应双儿压阵,的确是为了防止贺兰非常去而复还,请古国平和范小龙向右移动站到月光之下是为了和自己所在的位置形成一个掎角之势。
——傲月公子西门冰,不可能只会这一手“六合冤灵阵”,曾在那阵法中与死亡擦身而过的皇甫枫流自然会更小心。
而他向沈君忧耳语却是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想:他是从道理来分析的,沈君忧却擅长从情绪来判断。作为心理学高手,在这境地她一下子几乎忘了自己最擅长的情绪分析,但皇甫枫流一询问,她就从西门冰的语调和肢体语言感受到西门冰对东方忍说了谎。
因为西门冰太“傲”了,傲得根本不像是要和别人联手的人。
不过他并不明白西门冰为什么要这样做。
西门冰道:“我说了,我讨厌东桑人!”
范小龙也素来如此,闻言不禁道:“好!”他也不喜欢这阴冷如冰的西门冰,但听到这话,不由说了一声好。
西门冰看了他一眼,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我也不喜欢你。”
范小龙一愕:“靠,谁要你这不男不女的喜欢?”他本就看不顺眼西门冰那只阴不阳的怪样子,刚才听到西门说“讨厌东桑人”正合他的思想,才忍不住说了声“好”。所以听见西门冰说不喜欢他,他很自然的回了一句。
要骂就骂,要打就打,要醉就醉;这就是范小龙。
所以他根本不会顾及对方身份。
他刚才也看到了西门冰诡异的出手,但是忍让不是他的风格。
哪怕你是天王老子,他可能会敬你、爱你,却绝不会怕你!
不过他也没想到,自己无意的这句话,后来造成多少麻烦……
西门闻言浑身一颤,忽然静了下来——就像一块冰,身上的寒气愈甚。长发遮住了他的脸,没有人看到他一瞬间的扭曲。
这样说他的,范小龙当然不会是第一个。
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对西门冰来说,因修炼六合冤灵阵而丧失男性机能,是难以启齿又如蚁噬心那样的隐痛!他也明白总会有人这么说他。
但当他的面敢这么说的人不多了。
他本来就不大现身,而且每次出现都在夜里;何况其人如冰,出手更无情。
所以以前敢这么说他的都变成了两种人:死人或疯子。
几乎还没有人从他手底逃身过,除了皇甫枫流。
于是他名声渐起,被列入六大公子,从此就基本无人会当面这样评价他了。
哪怕比西门冰修为更高、辈分更长的风水前辈也不会这样做——因为大家都知道,那就意味着和西门冰终身为敌,不死不休!
皇甫枫流脸变了——他知道西门冰早晚会再找上自己,却不希望范小龙也经历汉江边的险境。当下他不禁往范小龙靠了过去。
这谷里忽然阴冷异常,连风似乎都有一点凉了。
众人看着静得像冰的西门冰犹如笼罩在雾气中,都觉得气氛异常。皇甫枫流忽道:“就要满月了。”
西门冰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月正欲圆,这里有皇甫枫流和画疯,他没有胜算。
“我和你之间,总还会有一战;不过,却不是今晚。”说完这句话,笼在西门冰身边的雾气,忽然都消失不见了。
他又回到倨傲的样子,竟不再与众人言语,一转身一袭白衣飘也似地去了。
本来大家都很好奇问他出手打破东方忍埋伏圈的理由,这样一来,都没机会问了。古国平收起武器道:“这人虽然诡异阴狠,却好像还有几分大义。”
皇甫枫流却摇了摇头:“民族大义,本来的确是美德;不过西门冰这么做却未必是为了这大义。”
画疯也点头道:“养元堂和地劫门、玉牌会历来互相争斗拆台,现在的局面是地劫门千方百计阻止我们前行,养元堂当然会来唱反调了——他们只是把我们当成棋子而已,等着我们和地劫门斗个你死我活。”
应双儿闻言却发出了难得的感慨:“说起来为国为民,其实无非都打着自己的小九九;这种道貌岸然的说法,古往今来数都数不过来。”
这话说得一点不像应双儿的口气,不符合她的身份、性格,可又说得那么自然。
皇甫枫流本来还要说话,听到应双儿这几句话之后,一时沉思着没有言语。
范小龙却开心地道:“这帮妖里怪气的都走了,我们总算可以再往前查访了。”刚才结下那么大个生死对头,他倒好像浑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