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
漫长的黑夜像是一条狭窄而幽深的隧道。过去的记忆如同萤火,引导着她一点一滴向前走去。
身上披着傅绍骞身上脱下的黑‘色’羊绒大衣,暖暖的,满是他的味道。
彭媛就站在凄清的路灯下,穿着一件灰‘色’小皮外套。脖子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很衬她的肤‘色’。手上提着一个手包,只是身影寂寥而萧瑟。
察觉到脚步声,彭媛缓缓抬起头。嫁入唐家之后,尤其现在,她是越来越注重自身的打扮了,大晚上的,还是妆扮的一丝不苟,黑‘色’盘发根根‘精’细,无形中透着温和又咄咄‘逼’人的,锋利又冷漠的气质。
只是眼底下浓重的黑眼圈显示出她的憔悴。
唐末晚在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站住,但还是能发现她眼角几条细长的皱纹。甚至鬓边都多了几条白发,她下意识拧了拧眉,两年多不见,她确实是老了很多,不过依然可见,年轻时是个美人胚子,可惜唐末晚似乎没有继承太多她容貌上的优点。
“找我有事?”静默了一些时间内,唐末晚首先打破了沉默。
“晚晚。”彭媛叫着她的名字,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形成一个白‘色’的晕圈,最后消散于无形。
原来天已经这么凉了。
唐末晚笑容清冷。又极淡:“说吧,给我打这么多电话,到底什么事情啊。”
“晚晚----”说着,彭媛竟然一步上前,紧紧握住了唐末晚细白的手指。吓了末晚好大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对不起,晚晚,是妈对不起你,可是妈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是我‘女’儿,我难道还能害你吗?”彭媛突然落泪了,虽然没有大声哭泣,可她在唐末晚的印象里,一直有些冷漠,从没像现在这样。握着她的手,哭的这么凄惨。
唐末晚的眉头深锁:“到底什么事啊,能不能先说了再哭。”
彭媛一怔,泪眼婆娑望着静静站在她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孩,哭声渐止,又看了眼站在马路对面大樟树下面那个‘挺’拔颀长的劲瘦身影,明明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却觉得傅绍骞的眼神如刀子般落在自己身上,身体略微瑟缩,蠕动了一下自己干涩的‘唇’,彭媛的指甲几乎抓破唐末晚的掌心:“晚晚,这里有样东西,你先看一下。”
那是一个黄‘色’的牛皮纸袋,上面映着某国家机关的权威鉴定字样,唐末晚的心一抖,直觉的那不是个好东西,所以不愿意接:“这是什么,我不看,你有话就说吧。”
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彭媛没让她如愿,这让唐末晚有些抗拒:“有话就说,何必吞吞吐吐的,没话说就算了,我回去了。”
“晚晚!”彭媛想着傅绍骞的警告,又望着她单薄瘦弱的背影,二十多年来,这个‘女’儿在她心里,是带着耻辱与后悔的存在,她一直觉得自己把她拉扯大已经非常不容易,所以对唐末晚一直没有什么好脸‘色’。
可是现在,看唐末晚对自己的态度,又让她觉得难过:“晚晚,其实当时你早产的那个孩子,并没有死……妈妈当时那么做,也是为你考虑……”
脑子轰的一声,唐末晚觉得身体像被雷劈中,傻站在那里,脑子里飞速闪过傅绍骞和傅缙言两张七八分相似的脸庞,她觉得自己已经抓住最本质的东西了,可是,又害怕承认。
“答案就在这里面,你自己看看吧,我先走了。”把文件袋递给唐末晚之后,彭媛转身离去。
唐末晚握着那个文件袋,指尖都在颤抖,昏暗的路灯将她娇小的身影拉的格外长。
傅绍骞从对面走来,深沉的眸‘色’,仿佛沉淀着一股吸力,深不可测,一眼,就能把人给吸进去。
他高大的身影在她头上落下一片暗影,将她整个笼罩起来,直接分明的大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骤然而进的男‘性’气息让唐末晚越加紧张,他喷出的鼻息温热的落在她的额头上,让她忐忑又不安。
他‘花’了那么长的时间来铺垫,只希望她潜意识里已经有了这种认知,以至于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不会那么震惊与惊慌,但显然,他还是低估了这件事情带给人的巨大冲击。
唐末晚的眼神,就像这文件袋里装着洪水猛兽,如果不是他离得近,一发现她的动作就把人控制了,她恐怕已经惊慌逃跑。
傅绍骞紧扣着她的小臂,以不容拒绝的霸气之势道:“看吧,怕什么,答案你心里已经有了,只是验证下而已。”
是的,她已经猜到这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是他知不知道,这对她来说,就是一迟灭‘性’的打击,哪怕之后她可以责重生,这一刻对她而言,却是‘抽’筋扒皮血‘肉’重塑的疼痛。
傅绍骞却不再给她逃避的机会:“你不看我给你打开。”
“不要----”她心跳加快,头脑不受支配。她惊恐的白了脸,突然间却又跨下了苦苦支撑的双肩,她知道,自己无法再逃避了。
她默默的闭上了眼睛:“给我两分钟。”
傅绍骞低头看她美目半闭的疏淡模样,一阵心疼,耐着‘性’子等她给自己做完心理辅导,这才颤抖着双手缓缓打开那个文件袋。
简单的两页纸,一张傅绍骞与傅缙言的dna验证,一张傅缙言与唐宛如的dna验证。
最后的那百分之99.99%的高度‘吻’合,让她再没有办法自欺欺人做个缩头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