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家人团聚的时光告一段落,转眼又是返校的时间,玛丽收拾了几天的行李终于有机会被放到四轮马车上了。
回来的路上她还被人相信已经是个大人,能够十分独立能干的带着两个小女孩搭乘邮政马车。去的时候,她又被人当成了不经事的忻娘,谁也不放心让她们独自上路。加德纳舅舅建议要自己的仆人送她们一程,但后来布雷恩先生说他正好要去邻郡办点事情,不如由他送忻娘们回校。
这位先生的信誉卓越又是这家人的老朋友了。他的提议虽然显得有些太好心了,但这种好心并没有超过不能接受的限度。贝内特先生仔细琢磨了一下,觉得四轮马车在路上绕个几英里的弯儿算不上什么大事,即使接受朋友的好意也不会耽误朋友的私人行程,于是就乐得答应他的提议。
由于这个安排,秀们的行程被推迟了几个小时,虽然她们起床的时间还是要比家里人要早得多,父母姐妹还是不大方便起来送她们。但听到可以再睡个好觉,基蒂还是显得十分高兴。她们不用凌晨起床,因而时间变得绰绰有余。至少不管早餐想吃些什么都没有问题,不再需要匆匆忙忙的掐着时间。
玛丽劝她在搭乘马车前不必吃太饱,免得因为路途颠簸造成不适。但是基蒂认为吃个把烧得很嫩的水煮蛋应该没什么问题。于是玛丽便不再劝她,吃了自己那份简单清爽的早餐后便利用最后一点时间去外面的草场上再走一走。这时候外面才灰蒙蒙的透着晨光,玛丽看看挂在衣襟上的怀表(这是她新收到的礼物)确认了自己还有多少散步时间,便不再迟疑地裹紧披肩走了出去。
布雷恩先生比约定好的时间早三刻钟到,这时候基蒂和海伦正坐在餐桌旁,海伦已经吃完了早餐在喝加了许多牛奶的咖啡,不过基蒂还在进行中。她十分悠闲地饶有兴致地拿银勺背敲着水煮蛋的蛋壳。她和这位先生几乎没有什么交情,他的年纪表面看起来不大,但是从性格判断却和她的年纪相差甚远。他不过是她父亲的朋友,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在基蒂的心中他和加德纳舅舅差不多是同样性质的亲友。他突然走进早餐厅只会让她觉得有些拘束,却不会妨碍她的进食计划。
那位先生和她们打了声招呼,然后在椅子上坐了几分钟。然后他问起了玛丽。
基蒂告诉他玛丽去外面散一会儿步,马上就会回来,以她守时的性格绝不会耽误出发的时间。等她一说完,一旁静静喝咖啡的海伦马上补充了几句:“玛丽是往池塘那个方向走过去的,她出发不过十分钟,应该走的也不太远。出门的时候她披着橄榄绿的羊绒披肩。”她说完这些以后友好地对布雷恩先生笑了笑,又接着小口的喝自己的咖啡。
布雷恩先生又坐了一分钟左右,然后说要出去再检查一下马车的准备情况,便离开了餐厅。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以后他和玛丽一起走了回来。他们似乎是在门口才碰上的。布雷恩先生检查完马车觉得自己想去池塘边看看晨景,不过他在那里并没有碰到人。原来玛丽并没有去池塘边散步,她走的是反方向。她原本写了信是要姐姐帮忙寄出的。不过上楼拿披肩的时候又有了别的主意:既然自己有时间散步的话,那当然也可以顺道安排自己去邮局寄个信。她手里拿着一沓信纸拐上花园前的路的时候,还和餐厅里向外张望的海伦挥手打了个招呼。
基蒂还在吃水果,海伦的咖啡也没有喝完。于是两个人又在餐厅坐了下来,玛丽伸手帮自己和布雷恩先生也倒了两杯热腾腾的咖啡。几个人就此时外面的晨景和今天可能会有的好天气做了没什么意义的简单讨论。
几分钟后贝内特先生走了进来,他觉得还是至少应该代表家里的其他人对她们说几句送别的话,不过他的送别之词一向也与众不同:“刚才我听到了有人在走廊上走动的声音,心想既然醒来了就干脆起来送送你们,再和你们聊会儿天。在走廊上走动的是你吧,玛丽?”
“抱歉,把你吵醒了,爸爸。”
贝内特先生看她的新换靴子上已经有了泥点,披肩也搭在一边的椅子上就问道:“看来你已经出门过了?”
“是的,去林子那里转了转,还送了信去邮局。”
“你总是起得这么早。你妈妈说你是因为睡眠不足才会长的这么瘦弱。以前总是早起练琴,后来觉得早上练琴会妨碍我们睡觉,就改成了早起散步。温特沃斯秀,你觉得你们这个年纪的忻娘们是不是应该比玛丽的日常习惯需要更多一点睡眠时间呢?”
海伦笑了笑说,玛丽的作息一向很规律,在学校也是宿舍里起的最早的。她虽然看起来睡得比一般人少一些,但是她的身体健康能做这个年龄段女孩子们的表率。玛丽不过只是是看起来要瘦弱一些,但是她的体力和精神状态一直是出人意料的好。她还记得她们上安德烈先生那些没完没了的体能训练课的时候,能够轻松跑到最后的只有玛丽。
“我真高兴听说玛丽的体力这么好。她将来要是也通宵的跳起舞来,一定比她的两个姐姐要中用一些。”做父亲的转头对玛丽说,“你妈妈一定会为你自豪的,因为你能给懦弱的女孩子们带个好头。你不知道你的两个姐姐有多么让她失望。她说她们不像她年轻的时候那样能吃苦。每到舞会的后半段就躲到一边懒得动弹了。布雷恩先生,你说贝内特夫人的看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