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你这种没有‘科技是第一生产力’观念的人都对科学家好奇,对我这种连信仰都是科学的人来说,见面的效果是难于预计的。要是见了之后,**膨胀了想要统治世界怎么办?”
“你是说会忍不住用科学的力量统治世界?”
“……”
“别担心,等你成功了以后,我会和你一起参加你的加冕仪式的。”
“……”
“你连统治世界的想法都能顺利成章地产生,难道还畏惧见一个科学家?”
苏并不害怕见任何人。但是就像柯林斯先生在达西先生面前既因为宗教职务而自觉崇高又因为金钱地位而自甘谄媚那样的精分是有其理由的一样,苏想要见法拉第先生又不想见法拉第先生也是有其理由的。
况且斯派洛小姐的信写得并不是那么详细。这也不能怪她,斯派洛小姐其实对世界上第一台手动发电机的意义并没有足够的认识,因此也不会特别的珍惜,我们已经知道这是个没有电器的时代了,因而这种“将矿石和金属迷之组合后进行迷之运动会产生什么迷之效果”的事情对一个正常的淑女来说毫无吸引力是非常正常的。所以事实上,世界上第一台发电机已经因为结构破损(当然那本身就是非常粗制滥造的手工制品)而丢了……但是斯派洛小姐最为典型的淑女,将和朋友来往的每一封书信都妥善的保存起来,成打之后便系上丝带纳入梳妆盒是她的必备功课。于是当她在她的社交圈遇上某位贵族绅士——同时他也是一位英国皇室学会成员的朋友及资助人——并道听途说的了解到那位皇室学会的先生正在研究的领域和电有关时,她突然记起自己的朋友写给自己的信里出现过电这个词。
作为社交场合的谈资,她理所当然的在添油加醋后向新结识的伙伴供出了玛丽·贝内特小姐。她是一番好意,而那位贵族绅士对科学事业一向极为热心,这两个人在仅有的几次见面的时候,但凡聊完了常规的话题便要聊一聊自己的朋友和科学,而越聊舌尖上的玛丽·贝内特小姐就越被推向科学。终于斯派洛小姐为了玛丽从她的新朋友那里搞到了英国皇室学会成员的联系方式。
“假如那位小姐真有如此天赋的话,那么她应该认识一下这个领域最为杰出领导人。”谈资中出现的原话似乎就是如此。
斯派洛小姐恰在此时听说了布雷恩先生离去的消息,于是更加觉得应该让自己的朋友转换一下心情。虽然她能做的引荐只不过是安排一次见面,且她对要引荐的人并不是十分了解。不过她还是在信中简洁而竭力的劝她到伦敦来。
“如果我有此天赋,就不再需要美貌与财富,便能获得同等的尊重。”——尽管玛丽和苏并不是因为模样普通且身无恒产才被布雷恩先生舍弃的,不过这句有点出格的话还是击中了玛丽和苏的要害。她们不因为长相和财富而自惭形秽,却很难避免让别人也不觉得她们会自惭形秽。
“那么,我们就去伦敦见一下大科学家法拉第先生来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吧。仅仅是见一面的话,是不会对这个世界的科学进展造成什么影响的。是的,我们大可以这么做,这样一来就不用因为自己是作为白富美的朋友出名而感到尴尬了。”
然而,只知道科学的某些理论却完全不关心科学进展和科学泰斗人物的玛丽·苏小姐因为理所当然而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误,她(们)不知道此时的法拉第先生还不是大科学家,他明面上的工作不过是个男仆而已,同时兼任他的主人——也就是那位真·大科学家·英国皇室学会成员的学徒和助手——当然筛选处理一些来自各个阶层的主人的崇拜者的拜见请求或是助手请求也是他的工作之一。
苏为了法拉第这个姓氏激动而烦恼的困难抉择的时候,她还不知道这个姓氏还根本不具有任何荣耀的意义。而这次见面的安排其实也并不是斯派洛小姐自认为的工作的介绍,更不是被误认为的足以刷新玛丽·贝内特社会地位的那种会面。准确的来说,那更像是十九世纪初的米分丝见面会而已——荣幸归荣幸,借此成功出道又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