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一个战队对苏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了,她本来就已经有了一名战友,眼下只不过是要再寻几名可供凡夫俗子肉眼进行分辨。而她的诸多手段之中才刚刚用到“威逼利诱”这种低层次的,就马上招募到了两名新队员——基蒂和莉迪亚。说来也奇怪,自从她们离开家以后,这三姐妹的关系反而比在家中要好得多。她们都没有过外出求学的经历,乍然到了全新的环境里,每个人都有一大堆问题要克服,一大堆习惯要适应。可能是小妹妹们意识到自己已经远离了母亲这个最可靠的依赖,又或是她们下意识的把三姐玛丽当做了在陌生环境里所使用母亲的替代品。小霸王莉迪亚的性子竟然真的服帖了很多,偶尔也愿意在无事可做的时候静静的坐下来,听听姐姐和她的朋友们都在说些什么。苏对她的表现总是表达的不那么激动,仿佛从来也没有在意过她坐在那里干什么,玛丽的心情则总是难以平静一些。被当做无聊乏味的人,被当做讨人厌的说教管理者,这些她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而被小妹妹们视作姐姐,这是多少年来也没有的事。
苏对她的大惊兄嗤之以鼻,专心的寻找别的战队队员。她有意要凑足七人,搞个货真价实的彩虹战队,最好再做七盏彩色玻璃的提灯凑个七灯军团。她到处游说别人,说动了拉克丝·克兰顿和索菲亚·干白。这两个人一个打心眼喜欢各种各样的运动,另一个则不大禁得起别人的怂恿。苏不过花了劝说一人的功夫,就得到一位盟友和她一起劝说另一人。不过最后的队员却让苏找了很久,直到三天后才出现了志愿者——见习修女海伦·温特沃思——“出于仁慈和怜悯,希望加入你们。”小修女冷静沉稳的说道。
苏和志愿者面面相觑了一会儿,都不见对方有什么进一步表明心迹的举动,她只好躲到一旁“扪心自问”。
“玛丽,修女可以玩格斗游戏么?”
“这个我不大清楚。我们家是信仰的是新教,就我所知牧师和神父相比,各个方面的限制都相距甚远。举个显而易见的例子,牧师能有太太,但是修士们终生不能结婚。不过这里是天主教的修道院,清规戒律肯定要比新教严格得多。”
“你的意思是……答案很可能是否定的?”
“如果没有合理的原因的话,的确是应当如此。”
“那么,所谓的合理的原因究竟应该是什么呢?”
当天,海伦修女就独自前往校长室,据说是要把她做的那个决定同校长嬷嬷报告一下。
苏认为这种报告更接近请示,因而终将得到否定的答复。可不知道海伦修女到底是如何解释的,校长嬷嬷最后的答复居然也是“许可”。
这个谜团在不久之后终于解开了。就像海伦修女所自述的那样,她想要参加拳击课程,的的确确毫无疑问是出自真诚的仁慈和怜悯。
学校里大部分见习修女——当然这作为基数的数字就很小——都来自贫困的家庭。父母无力让女儿接受良好的教育,也不能替她找到合适的谋生出路,因而只好让她立志侍奉上帝。这些人中只有海伦是例外,她是被继母当做搬走碍事的大家具那样移到修道院学校的。
索菲亚说道这里不免叹了口气:“我觉得海伦以前一定是个贵族家的女孩儿。你看她的言行举止都是那么的娴静优雅,一点都不像是十一岁的忻娘。和她的同龄人一比较,你就能立马知道谁的血液是蓝色的。可惜她的命运实在太糟了。”
海伦似乎的确是出自有钱人家。母亲虽然在生完她没多久就过世了,但她还有个父亲和一位大她十几岁的同胞长兄。即便父亲很快娶了新的妻子,情况似乎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变化。继母生下一个和海伦只差一岁的妹妹,两年后又生了小弟弟。直到这里,命运的悲剧都没有给海伦做过任何预警和暗示。而后有一天,海伦的父亲突然从马背上摔下来过世了,大部分家产依照法律规定由她哥哥继承。而几乎是转眼间,海伦的哥哥也死于决斗。
“是的,就是那个年纪的年轻人头脑发热的时候所做的事情。”索菲亚说到困难的地方顿了下,又皱了皱眉头,“是枪还是剑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想英国人不像我们这么喜欢用枪干……这事。”她还是没能说出那个词。
“……听说,当时海伦也在场。远远地看到了决斗的过程。我想当时的场面一定很恐怖。用剑决斗可没有用枪来的痛快,那种开膛破肚的痛苦会持续更久些,只有死亡才能将它彻底缓解。”
海伦的哥哥死在了她的眼前。后来的事情就几乎用不着索菲亚再费力描述了。任凭谁去猜测,也准能猜个**不离十。温特沃斯的家族产业终将要由男丁来继承,而落到那个小弟弟名头上也就和落到他母亲手里差不多。温特沃斯夫人也许也不是一个坏人,只不过在她看来海伦更像一个住在她家里的外人,像一段曲子里一个突兀的音符——当所有人唱起欢快的高声部的时候,有一个人偏偏要唱悲哀的低音,那就难免不合时宜。如果海伦要继续穿着重孝的黑衣,那她应该也更乐意成为一名修女吧。
“她就比你们早来三个月。老天,那时候应该还是下着雪的大冷天呢。很多学生都回家过寒假去了,只有我因为路途太远而懒得回去。那天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那么小的幸伙穿着一身黑色站在看门人屋子的壁炉前,动作迟钝的清理帽子上的积雪。